《白落出格》[白落出格] - 第6章

那種難過,一直蔓延到現在。

10

我畢業後接管了家裡的一些產業。

今晚的慈善拍賣會,就是我最近一直在籌劃的事情。

江宴坐在最邊上的位置,眼神一直沒離開過我。這段時間他的事情鬧得凶,又被江家都壓下去,誰都不敢說、不敢多問,就算是現在,大家都沒敢看他,因為這個一向混賬的太子爺,眼睛竟然是腫的。

他丟臉是一回事,看他丟臉又是一回事,真和他對視上了,說不準就撞槍口上了。

每出一個拍賣品,大家都競價得差不多了,江宴才在最後晃悠悠地舉牌,加出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價格。到現在二十多件拍賣品,都是他這樣拍下來的。

但這件不同。

這件拍賣品是一副油畫,大家連作者名字都沒聽過,畫的是個拉大提琴的少女,用色瑰麗。

連臉都看不清。

卻聽到刺啦一聲碰撞的聲音。

江宴站起身來,臉色很冷。他第一次從一開始就舉牌,那是一個天價數字。

一千萬。

11

拍賣會之後,我帶江宴去取藏品。其實那幅畫是湊數的,時序很久以前畫的我。時序從來不畫我,只有這一幅,結果連臉都懶得畫。時序沒學過畫畫,按理來說應該很難入江宴的眼。

江宴一直跟在我身邊,沒有講話。

我停下腳步,看着江宴垂在身側的手,剛剛他還失手打碎了一個玻璃杯,白皙的手背上都是凝固了的血。我從包里拿出濕巾給他擦。

江宴反抓住我的手,指尖滾燙,他垂着眼,掩住眼底的乖戾。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聲,他問:「誰是時序?」

那幅畫的作者署名是時序。剛剛江宴反應這麼大,我就猜到他認出了畫里的人是我。他有些時候,意外的敏銳。

我繼續幫他擦手上的血,很仔細:「是父親朋友的孩子,和我一樣大,不過身體不好。我十七歲的時候,時序來京看病,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他不會畫畫的,你買貴啦。」

江宴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蒼白得可怕。

他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在忍耐什麼,甚至不願意提時序的名字:「他在哪裡。」

我帶着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迎上他黑沉的目光:「在這裡。」

我說:「時序死了,在我心裏。」

江宴伸出手,突然關掉了燈,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淺淡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我已經準備好聽他亂踹什麼東西,做好準備聽見邊上的觀賞魚缸碎了一地的聲音。他很多時候,暴戾的情緒都會比正常人嚴重一些。

可很久都沒有動靜。我摸上江宴的臉,都是濕的。

江宴把我突然摟入懷中,臉都埋在我的脖頸裏面,聲音哽咽,他說:「褚盈,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我安撫地摸着他的頭髮,輕聲道:「把這幅畫掛回去吧,不要撕掉了,很貴的。就掛在你卧室裏面,原本掛着我們訂婚照的那個地方。」

他僵住了。

江宴的佔有慾很強。

尤其在我們訂婚後,凡是對我有想法的人,都被他收拾得很難看。

如果他的卧室里,掛着一幅時序給我畫的畫,他每天都會重複我那晚的難堪。我們算是扯平了。

等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說:「好。」

12

這次慈善拍賣會,也託了江宴的福,他一擲千金,慈善拍賣會的每一件拍品都拍出了高價,最後籌得的金額十分可觀,這段時間的忙碌也算是有了成果。

我把拍賣會的事務籌辦完,才和司機回的家。

后座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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