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渣女手冊》[打造渣女手冊] - 第1章 攻略男二
顧凌穿越成了病嬌文里的反派-顧與沐。
穿越進來的第一天,系統就發佈了三個任務:「任務一,攻略男二。任務二,攻略男主。任務三,撮合男二和女主。」
再提問詳情時,被告知以後除了每次任務成功時系統會有提示外,系統不會再給其他信息。
嗡的一聲,不管人同不同意,系統就直接關機了。
傅墨卿是男二,瘋批小侯爺,前期小太陽,後期愛而不得瘋魔了。
他有一個從小就喜歡的白月光-寧雪霽,禮部尚書之女,未來太子妃。
……理到這邊,顧與沫忽然想到,這三個任務又沒有明確表明先後順序,她完全可以先撮合男二和女主,男二隻要在她的幫助下得到心上人,豈不是就會對她很感激。
所謂攻略又沒有說清楚是哪種攻略,同盟也算吧,接着她只要坐收漁翁之利,收了男主,不就三項任務都圓滿達成了嗎!
顧與沫越想越美,一臉痴笑,殊不知有個人影從背後接近,一把抓住她的手:「顧與沫,何事這麼開心啊?」
這一拉扯極其粗暴,強迫她站起身。
顧與沫驚魂未定,手腕被攥得極疼,她吃痛抬頭,見一冷峻少年眼神鄙夷地看着她,語氣嘲諷道:「看來你在這裡過得很幸福啊……若是景修哥知道你害死了他的親妹妹,還冒名頂替了她的位置,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對了,倒忘了這一岔。
顧與沫是反派來着,作惡多端,她有一定的「戰績」。
原先她是個流浪孤兒,混跡江湖,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碰到了赴京尋親的女孩。
她心起歹意,殺了人,拿了人家的隨身物品,進京冒名頂替,自己當上了這富貴御南王郡主享福不說,還野心極大,想要當太子妃,最後當然沒有得逞,東窗事發,被顧景修一劍給殺了。
「墨卿?」
御南世子顧景修出現,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傅墨卿背對着她,放開顧與沫的手,她手腕上立刻就紅了一大片,她連忙把手藏在背後,跑向顧景修身後,低聲喚道:「景修哥….」
兩人臉色不對,都有些故作泰然。
顧景修看着奇怪,以為傅墨卿欺負自家妹妹了,便伸手打了下傅墨卿:「你瞪他幹嘛,她初來乍到,本就惶惶不安的,別鬧她,把她弄哭了,我可對你不客氣,小侯爺。」
傅墨卿笑道:「我可沒有,景修哥,不信你問問她。」
顧與沫拉了拉顧景修,輕聲道:「哥,你誤會了,他沒有欺負我,我們..只是聊了幾句。」
眼下還不能被揭穿身份,否則只有死路一條,哪還有什麼任務123,得先穩住男二。
顧景修離開後,二人另外約了個隱蔽的亭子見面,顧與沫開門見山的說:「小侯爺,我們合作吧。」
傅墨卿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顧與沫自己接着往下說:「聽說寧姑娘有望成為太子妃,小侯爺真的甘心嗎?」
他神色一變,眼裡的厭惡又多了幾分,顧與沫看他攥着手裡的劍,心裏有些害怕。
這個瘋批人設,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瞪人的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把你咬得稀巴爛一樣恐怖。
顧與沫喉嚨咽了咽,道:「我可以幫你,小侯爺,只要我們合作無間,定能….」
他冷笑一聲,眉眼之間儘是鄙夷:「我當你要說什麼廢話,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還敢和我談合作,誰給你的膽子!」
這看蟲子一般的嫌惡眼神是怎麼回事,顧與沫被他的王侯氣勢鎮住,神情都傻了。
「憑你這張嘴,也敢提她。」傅墨卿長身高立,渾黑的眸子精閃靈光,緩緩幾步走近,壓迫感十足,只見他的臉越靠越近,忽然滑過臉頰,貼在耳邊,陰狠道:「你就等着被五馬分屍吧!」
顧與沫一陣雞皮疙瘩驟起,這死小孩,一聽到寧雪霽的名字就有發瘋開關嗎?這麼可怕。
而且人前人後,兩張嘴臉。
不過男二也不是什麼良善好人設,自然對他也不能要求太多,而且正因為他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有些東西也比較好談。
顧與沫輕呼了一口氣,沉着應對,道:「那小侯爺剛才在景修哥面前為何不拆穿我呢?」
一是不想惹麻煩,這種事情由一個外人來說,難免會讓人心生嫌隙,討不了好,丟的是一個王府的門面,由誰來揭發這是一個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二是他覺得有趣,想拿顧與沫取樂打發時間。
沒想到顧與沫拿寧雪霽說事,這一下戳中他的痛點,他就發火了。
傅墨卿一臉陰沉,不悅道:「本想着留着你多玩幾天而已,怎麼,你以為我不敢說?」
顧與沫咬着後槽牙,心裏氣憤,但仍微笑着說:「啊,是,小侯爺何許人也,哪有不敢一說。」
顧與沫仰頭看着他的眼睛,直接出大招道:「已故蕭熠太子有一遺腹子,若是現在長大成人,該也是小侯爺這般年紀…..」
聽到這裡,傅墨卿整個臉色煞白,顧與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蕭熠太子沒有謀反,順利登基,那個孩子是不是也會順理成章成為太子,所以我才問你….甘心就這麼把江山和美人拱手相讓嗎?小侯爺。」
男二的身世是個驚天大秘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種事,誰知道誰就得短命。
鎮北候傅靖的妹妹傅雲殊因從小身體病弱,長年離京,住在秦州的莊子里養病,鮮少人記得他。
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他與蕭熠相戀,還生下了一個男孩。
傅雲殊生下傅墨卿便死了,傅靖夫婦伉儷情深,卻膝下無兒,當傅靖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孩子時,很多人都很震驚,沒想到即使冒着族人的責罵,也堅持不納妾的鎮北候會在外面養女人。
很多人表示釋然,堂堂一個侯爺,名門世家,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不傳宗接代。
可是當傅家長輩以為傅靖終於想開了,準備給他安插幾房偏室的時候,他卻還是拒絕了。
傅靖只要這一個孩子,也不準備開枝散葉,還是堅決不納妾,對重懷希望的族人又潑了一次冷水。
見他頑固,九頭牛都拉不動,他們也只能作罷,自我安慰着好歹是生了一個繼承爵位的後代了。
所以傅墨卿是在萬千寵愛下長大的,性格從小就蠻橫霸道,只怕兩個人,一個是父親傅靖,一個便是寧雪霽。
「你到底是什麼人!」傅墨卿伸手掐住她的喉嚨。
顧與沫早有防備,袖中有刀,直接朝他手臂划了一道,傅墨卿吃痛鬆手,眼神頗為震驚。
「咳…咳」顧與沫躲到一邊,咳了一會才道:「小侯爺,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動腳的!」
傅墨卿手上血流不止,滴落到地上,**一片。
顧與沫早先是在江湖闖蕩,有一定的身手,下手一般都是衝著性命去的,所以有些沒把握好分寸。
對於剛穿越過來的顧與沫來說,這是她第一次傷人,看着地上的那一攤血,心裏有些發慌。
傅墨卿問道:「是你派人去秦州殺了李嬤嬤?」
「啊?」顧與沫注意力全在他手上,那血一滴一滴往下落,看着就疼,「殺人?什麼殺人,我沒派人去什麼秦州。」
「李嬤嬤是知道當年真相的人…..」傅墨卿緊握拳頭,「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卻有人先我一步殺了她,殺她的人身上有御南王府的令牌……」
顧與沫垂眸思索,忽然抬頭,和傅墨卿對上視線,看他神情,顧與沫知道他也有點想明白了。
是御南王。
御南王顧子野從年輕時就愛着傅雲殊,兩家親近,他有一次心血來潮去看望在秦州養病的傅雲殊。
在一片綠油油的水稻里,傅雲殊滿臉水泥,光着腳丫,歡快地朝他跑來時,他的目光便再也無法從傅雲殊身上移開,自此淪陷。
他未與人說過,順應父母,娶了西良國公主生下一兒一女。
後來他帶着三歲的顧與沫出去,途徑秦州,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傅雲殊,誰知卻發現太子蕭越竟和傅雲殊在一起。
當時的顧子野受到打擊,不小心弄丟了小兒子顧與沫,之後一直派人尋找,卻苦尋不回顧與沫。
王妃傷心病逝,顧子野自責不已,王妃之位便一直空着。
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穿越者顧與沫自然是知道。
傅墨卿則是靠自己推測,顧與沫來路不明,固然可疑,但是之前那些殺李嬤嬤的死士,長年訓練有素,不像一個剛到京城的冒牌貨培養出來的。
顧與沫遞出手絹,隔着老遠勸道:「小侯爺,還是先包紮一下吧,那血…流得怪嚇人的。」
傅墨卿發怔,沒有聽到。顧與沫只好冒險接近,抬起他的手,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葯撒上。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裡有殺氣,顧與沫低眉垂眼站在他身邊,幫他包紮傷口。
她低聲道:「小侯爺先別起殺心,你怎麼就能確定殺了我,這個秘密就能被掩蓋過去呢。」
顧與沫綁好手絹,抬頭看着他,笑道:「……而且我雖隻身來京城,看着無權無勢,但我身邊也有一些朋友可以幫我,我死了,他們就會散布謠言,到時鎮北侯府恐怕會不太平。」
在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後,雙方達成暫時的同盟。
傅墨卿手上有顧與沫的把柄,顧與沫也有傅墨卿的秘密,雙方都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公開。
而且因為不清楚御南王府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也會牽扯到過去這樁秘事,傅墨卿覺得留着這個人也可以為他做點事,便答應了合作。
「你…..你要幹什麼?」
鎮北候別院,鄭越看着平時趾高氣揚的小侯爺被一個俊朗少年步步逼退,看那少年矮小瘦弱,走個路都走不直,好似喝醉了。
鄭越看了一晚上賬本,正打算去看看小侯爺回來沒有,誰知剛好看到這一幕。
傅墨卿退無可退,背抵靠在廊柱上,少年一手按在他肩上,嘻嘻笑道:「堂堂小侯爺,竟然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真是笑死人了,白長一張好臉了你。」
他說話就說話,手很不安撫,摸着傅墨卿的臉一頓可惜。
看到這裡,鄭越瞪大眼睛,火速躲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
最近傅墨卿帶了位小公子來別院,長得唇紅齒白,倒是清秀。
是哪家的公子,小侯爺沒說,下人們也不會多問。鄭越只知道小侯爺似乎很看重這個朋友,而且對他容忍度很高。
自從和這個公子來往後,小侯爺的飲食起居就完全變了。
該起的時候不起,該睡的時候不睡,連喜歡吃的東西也開始隨着這位公子的喜好而改變了。
二人整天早出晚歸,時不時地還會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鄭越雖然替小侯爺高興,他能有這麼一個親密的朋友,但同時心裏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顧慮。
…..這好像過於親密了。
鄭越趴在牆角,心驚膽戰地看着相依很近的兩人。
傅墨卿是真沒想到顧與沫是個大酒鬼,說好了要教他如何虜獲女人芳心,怎麼追求寧雪霽,總是說著說著就口渴了,一時興起就要出去喝一杯。
總有那麼多名目可以喝酒:
「孺子可教也,慶祝一下,小侯爺,我們出去喝酒。」
「小侯爺太帥了,這一箭射得真棒,射到我心裏去了~」還沒開始喝,人已經醉了,他總有那麼多甜言蜜語,張口就來,極不害臊,傅墨卿聽着這些都替他害臊。
「記住了,小侯爺,要溫柔,說話要溫柔,等寧雪霽從吳國回來後,看到你變了一個人,對你的看法定會有所改變的….」
「…..對了,今日我們喝酒了嗎?沒喝吧,我們去月滿樓….月色正美,喝酒助助興啊。」
傅墨卿不明白,他酒量那麼差,為什麼還那麼好酒。
每次都會喝得神志不清,胡言亂語。
但是….明知他喝醉了,是在胡說,可當她一臉紅地湊近時,傅墨卿的心跳還是漏跳了一拍。
顧與沫的手很暖和,手心一直很熱,傅墨卿冰涼的臉頰被她輕撫着,心裏發癢得厲害。
他的眼帘輕顫了兩下,連忙扯下他的手,語氣有些慌道:「你取笑夠了沒有,冷死了,快回去….」
傅墨卿想走,誰知顧與沫眼眸一低,單手再把他按在柱子上,邪魅一笑,故意把聲音降低了好幾個度,可是卻是一字一句讓人聽得非常清楚:「你想不想試一試?」
傅墨卿眉頭一蹙:「試什麼…..唔!」
她剛開口,唇瓣被蓋上一層軟糯,顧與沫溫熱的嘴唇就這麼貼了上來,散發著濃烈的酒味。
她不夠高,墊着腳,兩手還抓着傅墨卿的衣襟,藉著力把傅墨卿拉向她這邊低下來才親上。
親了一下,停留的時間不長,顧與沫自己都站不穩,很快就鬆開他。
她愣愣地看着地面,打了個酒嗝,手還抓着傅墨卿的衣襟,傅墨卿瞪大眼睛,整個人完全石化。
月華如水,微風徐徐,顧與沫身子抖了抖,抬頭看向傅墨卿時,視線有限,便盯着他的嘴唇發獃,傅墨卿看着她那個樣子,被她身上的那些酒味熏得理智都沒了,一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摟進懷裡,衝動着急地吻了上去。
他確實沒有過肌膚之親,但這…東西好像可以無師自通,顧與沫又是醉酒,身子一酥軟,感覺都要站不穩了。
啪嚓一聲。
傅墨卿警惕抬頭,看向聲響的位置,怒喝一聲:「誰在那裡!出來!」
有一隻小貓嗖地跑了出來,竄過花門跑走了。
原來是貓….
傅墨卿鬆了一口氣,低頭再看時,顧與沫已經倒在他懷裡睡著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呆了一會,片刻後,才攔腰將她抱起走向西廂房。
鄭越慢慢低身撿起賬本,心裏茫茫然地想着:「完了,侯府完了,唯一的獨子竟好男色….這下徹底完了。」
顧與沫第二天起床時,頭痛欲裂,哼哼唧唧地捂着頭,一睜眼,就看到傅墨卿坐在床邊。
她兩手按着太陽穴,懶散地打了個招呼:「早啊,小侯爺,你一大早杵在我房裡幹什麼?」
聞言,傅墨卿微微地挑了下眉,低聲問道:「你…. 不記得了?」
顧與沫剛睡醒,眼睛一直半眯着,聽他問,努力睜大眼睛看着他:「什麼?」
顧與沫一站起,頭上的髮髻早已不牢,一走動,掉了下來,滿頭長發傾瀉而落,傅墨卿坐在椅子上,視線隨着她的起身而上移,就這麼盯着顧與沫出了神。
顧與沫一個哈欠把傅墨卿從痴迷的狀態喚醒。桌上擺着醒酒湯,他奇怪地看着傅墨卿,在他身邊坐下,她一坐,他就起,繞到桌子的另一邊坐,離得遠遠的。
顧與沫一臉疑惑地端起醒酒湯喝了一口,回憶着昨夜她是怎麼回到別院的。
想了一會兒,頭就疼,月滿樓新出的烈酒是真烈,她都沒喝多少,整個人就暈暈乎乎的不知所云了。
「我昨天….」她才起了這麼一個頭,傅墨卿精神馬上緊繃,屏住呼吸,面上盡量平靜,努力着讓自己狂跳的心鎮定下來。顧與沫擰眉道:「….是不是….酒錢還沒給你?」
她聯想到傅墨卿一臉陰森地問她的那句:「你不記得了?」,一拍桌子,為自己及時想起這事而感到高興,一摸袖子,還真沒帶銀子。
之前都是傅墨卿付的賬,他昨天頗有微詞,顧與沫便小心應承着,以後酒錢會自己出,不佔他小侯爺的便宜了。
顧與沫舔着臉笑:「小侯爺放心,下次我一定補上,先記賬,先記賬。」
傅墨卿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顧與沫,隨即神情失落地起身要走,顧與沫忙喊:「欸,小侯爺….」
還真一喊就停住不走了,傅墨卿站在門邊,猛地轉身道:「你以後…以後不準跟除我之外的人喝酒!不….」他一頓,氣急敗壞道:「…是一滴酒也不準沾!!」
說完便氣吼吼地紅着臉走了。
那位小公子有三天沒來了吧……
鄭越實在看不下去了,閉眼轉身。
傅墨卿眼巴巴地望着大門,心裏有些發悶地想着:「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說不能見面!」
給了一封信,忽然就不見人影了。
他很想直接衝到御南王府找她,可腦子裡很亂,想很多。
想到顧與沫可能是因為記起了酒醉那晚的事在躲着他,便心裏難受得緊。
可一發現自己心裏難受的事實,他就更混亂,為什麼要難受?!
明明是他的錯,是他先撩撥的,他沒生氣他忘得一乾二淨,他倒先躲着不見人了?
傅墨卿其實更想想清楚的是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滿腦子想着顧與沫,他心裏明明應該只有那個可望不可及的寧雪霽才對。
可是腦子總是想了一下寧雪霽,思緒馬上又會被鋪天蓋地的顧與沫吞噬。
……她在想什麼?記起了,所以討厭了嗎?
……所以要保持距離?
……所以不想見他了?!
他越想越急燥,想去見顧與沫,又怕她生氣……他心裏清楚得很,那晚醉酒神智不清的是顧與沫,他可一點也沒醉……
顧與沫若追究起來問他怎麼辦?
傅墨卿這三天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整個人一直在發怔。
下人們覺得奇怪,為何小侯爺高宅大院的侯府不住,要自己一個人來冷清的別院待着。
鄭越是個知情人,默默操持着內務,打斷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轟他們去幹活。
顧與沫再出現在傅墨卿面前時,一臉陽光,毫無芥蒂地走到他身邊,拉着他的手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回頭吩咐鄭越:「我和小侯爺有重要事要談,沒什麼事別來打擾啊。」
鄭越一看到他們拉拉扯扯,耳根子就紅,瞪大眼睛,視線飄忽,看着他們漸行漸遠,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
….這要是被老侯爺知道,天還不知道怎麼塌呢。
他心驚肉跳,卻也知道自己身份低下,有些事不該的不能管,要不然到時可能連命都得搭上。
傅墨卿一看到她,心神不穩,又被她攥着手腕,心神蕩漾,整個人就是完全任由擺布的狀態。
顧與沫推開門,又關上門,兩人同處一室,傅墨卿莫名其妙就緊張起來。
「小侯爺,高興壞了吧…」顧與沫看他神色痴呆,一邊從懷裡拿出一疊紙放在桌上,一邊忍不住調侃道。
傅墨卿以為被她看穿,臉紅辯解道:「誰高興了!我沒有。」
「還說沒有,等了這麼久….」顧與沫坐下說:「…..終於等到寧姑娘回來了….」
她還沒說完,傅墨卿只聽到了前半句,急慌慌地吼道:「誰等你了!」
兩人幾乎同時說話,聲音交雜,蓋了不少,顧與沫愣了一下,沒聽清傅墨卿說什麼,可傅墨卿卻聽得清楚,她說的是寧雪霽回來了。
顧與沫見傅墨卿神色震驚,疑惑道:「小侯爺不知道寧姑娘明日就要入京都了嗎?」
傅墨卿臉色獃獃地坐下,呢喃道:「….是她回來了啊。」
顧與沫看了他一會兒,以為他是因為即將見到心上人過於緊張了,笑道:「小侯爺別露怯啊,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我擔保你能抱得美人歸。」
說著,他伸手攤開桌上的紙,紙上畫著一些方位和走道,「明天你先別急着去找寧雪霽,我打聽到寧姑娘此行去吳國,是為了一戶農家的孩子去求一個藥方。小侯爺可以差不多傍晚的時候去這個地方…」
她手指在紙上一點,傅墨卿的目光也隨着她手指的滑動而移動,盯着仔細,卻是一個字也沒在聽,「…..楊樓街這邊算是偶遇,記住了,小侯爺,寧姑娘需要什麼藥材,或者什麼幫助,你一定要親自去辦,別帶着她去,她如果一定要跟着,也別帶她來這裡….」
顧與沫收回手指,放在唇邊咬了咬,垂眸深思,想着怎麼接着往下說。
傅墨卿視線自然就追了過去,那唇瓣嫣紅,他一下子睜大眼睛,想起那晚的瘋狂。
纏綿的輕喘,唇瓣相交時那驚奇的柔軟,環抱在他腰上的觸感,那種想要更多的衝動….這些都在一點一點的復蘇。
他死死盯着顧與沫,眼裡的**暴露無疑,顧與沫沒抬頭看他,只是又指向紙上的路線一臉認真地說道:「…..尋芳閣附近有幾個醫館,是有些稀奇的藥材,寧姑娘可能會需要,這樣…若是實在必須去這幾個醫館,可以走這幾條路,從這個小巷子過去會更快,只要別經過尋芳閣就好,或者….」
她紙上談兵說得正在興頭上,一抬頭,見傅墨卿眼睛根本沒在看她手指着的位置,只是盯着她的臉發獃,手指敲了敲桌面,擰着眉頭抱怨道:「小侯爺,我說了這麼多,你有在聽嗎?」
傅墨卿沉靜的眼眸顫了顫,對焦上她的眼睛,如夢初醒:「什麼?」
顧與沫嘆氣,看得出來他什麼都沒聽進去。
「你是緊張嗎?」顧與沫托腮看着他,「你就這麼喜歡寧姑娘啊。」
傅墨卿對女主寧雪霽的執念是很瘋狂的,即使後來她成為太子妃了,他也放棄不了。甚至還曾經偷偷把寧雪霽帶走,藏起來,不想讓任何人找到。
傅墨卿:「……」
一般這時候,他要惱羞成怒了。
顧與沫看他極其心不在焉,說道:「你今天狀態不對啊…是我來太早了嗎?要不我晚上再來…」
她想到要和男女主見面了,一興奮還起了個大早,此時看傅墨卿有些冷淡的神色,滿心熱乎勁感覺被潑了冷水一般。
顧與沫伸手要拿回紙,傅墨卿突然伸手壓住一角,盯着紙上畫的兩個小人問道:「這兩個是什麼?」
「你和寧雪霽啊。」
「這兩個呢?」
顧與沫見他來了興緻,一高興脫口而出:「那是我和……嗯?!」
她剎得及時沒有全說出來,抬頭瞪大眼睛看着傅墨卿,他眼神凌厲地看着她,完全不放過:「你?你和誰?」
顧與沫緩緩坐下,淡淡道:「我和誰這個小侯爺不用管,你只要專心管好寧雪霽就好了。」
聽她這麼說,傅墨卿心裏猛地被針扎了一下,放在紙上的手指微微顫了顫,眼裡冒着火花,逞凶道:「我管你做什麼!」
她說那一句純粹是想着各司其職,沒有其他意思。
顧與沫都想好了,太子蕭宣在尋芳閣遇刺,傅墨卿和寧雪霽偶遇,三人碰面,傅墨卿救太子時受了傷,結果太子和寧雪霽卻對上眼了,男二熱心辦了壞事,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麼最好先阻止男女主的第一次見面,接着再把自己安排到太子身邊來一次「英雄救美」,拿下太子的心。
從這裡開始如果太子看上的人變成自己,那不是萬事大吉,什麼都順了嗎。
被他吼了一下,顧與沫也不生氣,只是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是我說得太亂了嗎?」
傅墨卿看都不看她,冷着一張臉,氣得很。
顧與沫看他那樣,不管他因為什麼,先哄道:「對不起啊,我是有點急了,來,我重新說一遍,慢慢說給你聽啊…」
她很溫柔,像哄小孩似的。
傅墨卿毫不領情,怒道:「你不用說了,我不聽,我想什麼時候去找寧雪霽就什麼時候去找寧雪霽,不用你管!」
顧與沫皺了皺眉,被他這股邪火攪得也有些上火了。
但是事情又有些迫在眉睫,前幾日御南王府出了一點事,她得先解決好才能脫身,所以這幾天沒能來見他好好規劃一下,時間變得有些緊迫。
顧與沫深吸了一口氣,耐心道:「小侯爺忘了嗎?你我之間的合作,我要幫你達成心中所願,怎麼可以不管?」
傅墨卿五指握成拳,眼裡的怒火更甚。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提議聽進去,只是覺得這個人知道得太多,對他有些好奇。
顧與沫有意接近,必有所圖。傅墨卿放任她靠近,想知道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誰知道顧與沫對當紅娘一事倒當真是盡心盡責,各種費心,各種廢話連篇。
之前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耐心,她嘮叨個沒完的時候,也沒覺得煩。
現在卻……聽她說一句感覺心肝肺都要氣炸了。
傅墨卿嗤笑一聲,語氣諷刺道:「你以為你是誰,頂着御南王郡主的名分,就當真以為自己是郡主了,憑你,也配摻和我和寧雪霽的事。」
顧與沫沒料到傅墨卿會說出這種話,臉色一白,嘴巴微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墨卿一看她怔住的臉色,根本沒覺得痛快,心裏反而是發緊似的疼,神色一慌,就要改口:「我…」
這時,顧與沫唰的站起身,傅墨卿盯着她馬上也站起來,神情緊張到不行。
顧與沫完全被氣到,轉身就要走,傅墨卿急得上手就去抓,「你去哪裡?!」
他又急又慌,很用力地抓着顧與沫的手腕,顧與沫被拽得踉蹌了下,一臉怒氣地盯着被他抓住的地方,吃痛道:「小侯爺,您身份貴重,還是別碰我的好,免得髒了您的手……」
傅墨卿被那她略帶着厭惡的眼神瞟了一下,很受不了,馬上就放開手,神色十分無措。
鄭越有點不放心,這青天白日的,隔牆有耳,耳目也多,難保不會有幾個不聽話的下人晃悠來晃悠去的,然後看到一些不該看的。
他剛趴在牆角瞄着,突然聽到「嘭」的一聲,門被打開了,裏面衝出來一人,鄭越嚇得連忙又縮了回去,背緊貼着牆面,只聽小侯爺怒聲大喊:「顧與沫,你站住!」
腳步聲啪嗒啪嗒,越走越快,顯然走的那個人根本不聽。鄭越屏息聽着,從來沒有聽過小侯爺這麼急迫的聲音,「顧與沫,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顧與沫!!」
顧與沫來這別院來得頻繁,里里外外已經走了個遍,她一個跑江湖的手腳功夫,拐角過去翻身一躍,不走大門,直接從院牆翻了出去。
傅墨卿僵着面子,喊她不聽,遲了一會才追出去,結果是跑向大門那邊,就這麼相差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他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在樹榦上,震得葉子掉了一地。
顧與沫憤憤不平地走在小巷裡,心裏煩得很。
她還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已經成為了朋友,虧她還覺得傅墨卿這人還挺不錯,沒有小說里說的那麼可怕、偏執。
侯門子弟,貴氣得很,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怎麼會和他這種身份的人當朋友…
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現在膩味了,就說「你不配了」
是是是是,誰能比得上他的白月光-寧雪霽啊。
走着走着,腳步漸漸緩了下來,她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嘆了一口氣。
然後想到明日的計劃,惆悵得很。
顧與沫回到王府,看到世子妃身邊的貼身侍女司琴一身濕噠噠坐在假山角落裡哭。
她上前問道:「司琴,你怎麼了?」
司琴本來小聲啜泣着,轉頭一看顧與沫,眼淚嘩嘩往下直掉,喊一聲郡主,聲音委屈極了。
世子妃白薇薇性格溫善,逆來順受的好性子,常常被二夫人林瑤欺負。
最近二夫人有喜了,更加趾高氣揚,非要世子妃親自照顧她。
白薇薇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她自己婚後多年未有所出,心裏一直覺得很愧疚。
可在照顧過程中實在令人心累,不僅各種雞蛋裡挑骨頭,還老是提出一些強人所難的要求。
什麼,夜裡做噩夢了,寓意不詳,得有人去靈隱寺祈福才行。
侍女們去還不行,得世子妃親自去,還要在寺廟裡吃齋念佛一個月才能顯出誠意。
白薇薇盡心儘力,什麼都照她要求的去做了,結果側福晉一有個腰酸背痛,吐得多了,便疑神疑鬼的說世子妃想謀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為這是御南王府的第一個孫子,御南王和世子都比較緊張,聽那林瑤喊得多了,對世子妃也頗有微詞。
司琴是白薇薇的陪嫁丫鬟,性子隨主人,雖然替主人很委屈,但她在王府里也時常受其他侍女的欺負。
顧與沫看她渾身都**,問了她才知道,是被人推到湖裡,撲棱了很久才自己爬起來。她心有餘悸,十分害怕,才躲起來偷偷哭。
這王府內院女人間的爭鬥不比宮廷內鬥輕鬆,顧與沫感嘆世子妃的不易,但也知道自己能幫助她的很有限。
在這裡只能依附於男人生存,就算幫她對付林瑤,解決了一個二夫人,還會有新的侍妾,鶯鶯燕燕那麼多,哪裡處理得過來。
白薇薇她自己不變強,老是這麼任勞任怨,只會忍氣吞聲,幫她幾百次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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