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妻不候》[過妻不候] - 第4章(2)

/>「不過阿寒那一關委實不太好過,所以……」她說著,打開皮包,拿出一張紙,推了過來。是支票。abc 萬。我一愣。忽然想起祁寒曾問過的那三個字——誰來過。我問:「你想要我做什麼?」「阿寒一定會問你為什麼流產,而我需要你瞞住你的病。」蘇憐茵說,「至於理由,隨便你去想,即便你說是因為我用錢引誘了你,也沒有關係。」我拿起支票,說:「好。」蘇憐茵不信任地看着我。「我本來就已經不打算把病的事告訴他。」我說,「這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條件,你放心,我絕不會食言。」蘇憐茵的目光仍舊充滿警惕:「你不想知道理由?」「我能猜到。」我說,「你不希望他感到難過。」得知身邊深入接觸過的人死了,但凡還有些人性在,多少都會感到有些難過,何況……我跟他還曾是夫妻。我相信,在他親姐姐眼裡,他是有這點人性的。蘇憐茵微微頷首,專註地看着我的樣子和祁寒幾乎無二致:「他會難過。不僅難過,還會悔恨、痛苦……難道你不希望么?我不相信有人會如此無怨無悔。」看來她知道祁寒都對我做了什麼。也是,那天祁寒剛拿到流產單,後腳就去了蘇憐茵身邊。雖然他後來又不知為何回來了,但透過這件事不難看出,祁寒是會跟她分享心事的。所以我索性坦蕩些:「我當然希望了。」蘇憐茵眼神發冷。「我活着時,他不知道珍惜,棄我如敝履。等我死後,他幡然悔悟,甚至思念成疾,染上抑鬱,整個下半生都受到折磨,」我看着她,輕聲說,「如果真能如此,我求之不得。」蘇憐茵沒有說話,只是專註地看着我的眼睛。「但這種事只會發生愛我的人身上。」我說,「不愛我的人,只會稍稍有點愧疚,很快就會重新振作,娶新妻生孩子,瀟洒生活,甚至把我的死當成與新歡的談資。對我來說,這是最後一次羞辱。讓他以為我還活着,並且離開他,享受更好的人生,是我給自己留下的遺產。」說到這兒,我拿起了支票,朝她笑了笑:「謝謝你幫我攔住余若若,這件事由我自己讓他知道為好。」祁寒回來時,我已經放好了支票。在這之前,蘇憐茵也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如果需要幫助,可以聯絡她。這所謂的「幫助」,當然是說隱瞞病情方面。我道謝接過來,和支票一起,放到了皮包夾層里。abc 萬,交給信託的話,可以撐我爸爸十年。若是十年時間,還不夠讓夏若安原諒我,那也只能說是天意了。吃過飯後,我先上車,祁寒又跟蘇憐茵聊了一會兒才進了駕駛座。最近連日來都在下雪,路面都被潔白的積雪覆蓋,天地一片寡白。祁寒慢慢地開着車,我一言不發。車裡的路況廣播在不斷絮叨着,內容是各個道路因為雪天而造成的剮蹭事故。忽然,廣播聲低了,祁寒的聲音傳來;「我姐姐跟你說什麼了?」我回神看向他:「沒說什麼。」「周平輕易不會在那種時候打過來。」祁寒側臉看了我一眼,「交代吧。是不是讓你流產?」我說:「是你告訴她的嗎?」祁寒「嗯」了一聲,停頓半晌,又道:「我媽媽不見我,需要她幫幫忙。」我沒說話。他姐姐的態度已經完全表明了,他家人不接受我。祁寒又瞟了過來:「你果然早就打聽好了。」我沒聽懂:「什麼?」「我家的事。」他睖了我一眼,口氣有些嗔怪,「裝也要裝得像一點,這時候總該故作驚訝地問問吧。」我說:「我不想跟你聊這個。」我對他一直都是真誠的,無論是興趣夢想,還是親朋家人,早在一開始,我就告訴了他。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他告訴我的僅是冰山一角。不過無妨,我與他早已走到盡頭了。我根本就沒有興趣。沉默間,忽然,祁寒把車靠到了路邊:「夏晚。」我看向他。他轉頭看過來:「我是不可能離婚的。」他的話題跳轉太快,我沒能理解。「就算我姐姐向你保證,」他一本正經,甚至可以稱得上嚴厲,「但她也奈何不了我。否則我當初就不會娶你。」看來他是以為蘇憐茵在跟我說這個。我也樂得他如此誤會,便問:「那你當初為什麼娶我?」祁寒眯起了眼,伸手掐住了我的臉:「不要轉移話題。」「……」他盯着我的眼睛問:「你有沒有答應她?」畢竟都沒聊這話題,我可以輕鬆做答:「沒有。」祁寒似乎並不放心,又看了我半天,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靠回了椅背上:「我姐姐說你不愛我,要我跟你離婚。」「……」我很高興她這麼想。否則帶着「痴情怨婦」的標籤死去,真是太傷自尊了。祁寒再度看過來:「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我看了看外面,這條路這會兒沒車,而且不遠處就有一條小商業街。如果他發狂把我丟出去,我倒不至於死在外面。於是我說:「是我對她說我想流產。」祁寒盯着我,一動也沒動。我說:「我希望她幫忙說服一下你,我不想給你生孩子。咱倆的情況也不適合生孩子,我……」「嘭!」話還沒說完,祁寒已經甩上了車門。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害怕,緊張地看着他,看着他只穿了一件襯衫,站在寒風裡,掏出了香煙。如果以前知道,懷孕了就能得到如此待遇……我早就把他葯倒了。我等了五分鐘,眼看着祁寒的耳朵已經凍紅了,便蹭到駕駛座上,推開了車門。祁寒顯然是聽到了動靜,讓開門口,皺着眉問:「幹什麼?」他的聲音跟冷風一起衝進來,凍得我打了個激靈。我說:「你進來抽吧,我不嫌棄。」他按住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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