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詐死》[將軍詐死] - 第5章(2)

姜岩渾身一僵,她轉頭,看見了隔壁攤子背對着她的一對璧人。
她看着霍衣錦抬手,將一束丹桂遞給雲箏,低沉聲音隨之響起。
「我可立誓,若我對她有半分情意,就讓我不得好死。」
姜岩一瞬面無血色。
但她只是靜靜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兩人應該琴瑟和鳴。
姜岩垂眸不想再看,腳步有些凌亂的轉身離開。
她沒看見,霍衣錦在她走後便轉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隨即對雲箏道:「請師妹替我將丹桂轉交給老師,我今日還有要事,還需先行一步。」
……
姜岩回到府上便開了酒,菊花酒清冽,正應景。
不過她就沒想的是,霍衣錦竟也沒多久就回來了。
看着姜岩眼前的酒杯,霍衣錦淡淡開口:「公主何時有了偷聽的習慣?」
姜岩一怔,沒理會這番嘲諷,只說:「你何苦發下那樣的重誓?」
霍衣錦一臉漠然。
「只有違背誓言,才會遭受天譴,而臣,至死都不會愛上公主。」
姜岩心口似被狠狠紮下一刀,連帶着喉嚨都湧起一股血腥氣。
半響,她才說:「如此便好。」
這樣日後她死了,霍衣錦也不會傷心。
聽着她輕描淡寫的話語,霍衣錦陡然眸光一厲,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壓下情緒,說起了另一件事:「敢問公主,聖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戰事?」
霍衣錦的父兄都死在與北疆的戰場上,他對北疆的恨意比誰都深。
姜岩頓住,下一刻,卻見向來矜傲的霍衣錦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屢犯邊境,臣斗膽,請公主准我上戰場,揚我國威!」
姜岩眼前浮起三年前霍衣錦從戰場被送回都城,毒發瀕死,楚老將軍痛心哀求她的畫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業,只求他安穩一生!」
「老將軍,本宮答應你,有生之年,護他周全。」
思緒回籠,姜岩硬起聲音:「此事無須駙馬操心,去北疆戰場的將領,本宮已選定陳將軍。」
她又冷冷開口:「今日不是十五,駙馬不必來我房中。」
說罷,姜岩拿起酒壺起身便走。
霍衣錦猛然攥緊了拳頭。
他冷聲道:「公主真要為一己之私將我困在這牢籠里,哪怕大敵當前也不願放手?」
姜岩呼吸一窒,她沒有說話,徑直離開。
霍衣錦看着姜岩的背影,眼裡全是不甘。
靈覺寺。
玄清打開寺門,視線落在姜岩毫無血色的唇上。
他臉色一變,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姜岩隨他號脈,聲音輕緩:「我又來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現一抹焦急:「姜岩,你再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該給你刻長生牌了!」
話音剛落,姜岩就直直倒在了他懷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姜岩才回了公主府。
推開房門,卻見夕陽殘影中,霍衣錦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姜岩,聲音裡帶着徹骨寒意:「貴為公主,卻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開眼界!」

第3章
苟合兩個字,讓姜岩猛然攥緊了手。
她看向霍衣錦,眼神澄澈:「本宮與玄清,清清白白。」
霍衣錦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譏諷又不屑。
苦澀溢滿姜岩的胸腔,她閉了閉眼,難掩疲累:「本宮要休息了,駙馬退下吧。」
說罷,她緩緩走向室內。
從霍衣錦身邊走過時,卻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帶入懷中!
衣袖浮動間,案上的兩隻酒杯被掃在地上,其中一隻,『啪』一聲碎成兩半。
霍衣錦嘴角勾起一抹帶着血腥氣的弧度:「臣既是駙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姜岩臉色陡然一變。
玄清的話在腦海中響起:「除開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時候不可與他同房,否則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憂。」
「不行!」
姜岩想要掙扎,可下一刻,她就被霍衣錦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霍衣錦欺身而上,讓姜岩臉色瞬間蒼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顧的動作,姜岩胸口揪痛,終是閉上眼,雙手攀上他的脖頸。
床帳間旖旎陡生,可很快,姜岩胸口便驟然絞痛起來,一股血腥味直衝喉間,她雙唇緊閉,放在霍衣錦肩上的手驟然掐進了肉里。
霍衣錦動作一頓,卻只當她是抗拒,動作也愈加粗暴起來。
當房間里恢復寂靜,已是一個時辰後。
霍衣錦看着蜷縮在床上無比狼狽地姜岩,神色一瞬晦暗,隨後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聽着腳步聲遠去,姜岩才鬆了勁,劇烈的咳嗽起來。
鮮血從她嘴裏爭先恐後的湧出,片刻就染**枕巾。
她用力將玉枕推翻在地,引來門外的婢女。
「去靈覺寺……請玄清大師來。」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
……
姜岩夢到了從前的事。
北疆大戰前夕,楚家長子楚扶蒼身披銀甲,坐在馬上意氣風發。
他說:「佛桑,待我大勝歸來,給你帶北疆最好的寶石做金冠。」
之後,黑棺入城,楚家次子霍衣錦替兄長扶靈歸來,看着姜岩堅定開口:「兄長不在了,以後我來保護你。」
畫面一轉,又變成大婚那日,霍衣錦挑起姜岩的蓋頭,姜岩滿懷期待,卻對上他冰冷厭惡的眼……
現實中,姜岩在睡夢中喃喃自語:「璟驍……」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點晶瑩。
他眼神複雜,還未反應過來,已經用指腹擦去那滴淚。
感受到那滴淚的溫度,他的手一僵。
隨後,他不着痕迹地對婢女開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葯。」
玄清走出院門,迎面就撞上了霍衣錦。
兩人同時頓住腳步。
玄清臉色有些冷。
霍衣錦則打量着他,眼裡滿是厭惡:「我倒不知道,她竟還將你帶進了府。」
「見過駙馬。」玄清雙手合十,語氣平淡,「貧僧只是來為公主施針。」
霍衣錦嗤笑一聲,抬腿欲走。
在他經過身邊的那一刻,玄清還是沒忍住開口:「不知駙馬有沒有注意到,近年來,公主身體越發虛弱了。」
霍衣錦仿若未聞,徑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禮:「駙馬。」
霍衣錦冷冷吐出兩個字:「出去。」
婢女慌忙離開。
霍衣錦靠近床榻,就見姜岩靜靜躺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一向強勢的人在這一刻竟顯出幾分柔弱。
霍衣錦眉心不由皺了皺,又上前一步,就見姜岩慢慢睜開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樣,跟夢中的青年將軍逐漸重合起來。
姜岩聲音虛弱:「扶蒼……」
只一瞬,霍衣錦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聲音無比寒冷:「公主對兄長,真是情深義重。」

第4章
聽到霍衣錦的聲音,姜岩猛然清醒。
她下意識開口:「剛剛我……」
「夠了。」
霍衣錦打斷她的話,眼神晦暗:「無需解釋,臣並不在乎公主如何。」
姜岩話堵在喉嚨,默然無語。
霍衣錦語氣漠然:「公主若要養面首,也請勿如此明目張胆,實在有礙天家臉面。」
說完,他行了禮,徑直離開。
玄清端着葯進來,就見姜岩望着霍衣錦離去的方向面露苦澀。
他手指輕扣門扉,見姜岩轉身看他,才走進內室。
他遞過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來一次,我就能來為你念往生經了。」
姜岩勉強笑了笑,端起葯一飲而盡。
她說:「麻煩你了,等會我讓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頓,隨即垂眼:「好。」
休息了兩日後。
姜岩突然收到下人來報:「公主,太傅嫡女雲箏求見,現正在前廳等候。」
她皺了下眉,朝前廳走去。
廳內,雲箏一身素裝,不施粉黛卻如出水芙蓉。
見到姜岩,她恭敬跪下行禮:「臣女聽聞公主身體不適,特來看望。」
姜岩淡淡道:「起來吧,你有心了。」
雲箏卻沒動,她飛快抬頭看了姜岩一眼:「公主,臣女今日來,還有一件要事相求!」
姜岩臉色一沉,就見雲箏頭重重磕在地上。
「驍哥哥志在沙場,求公主換下領兵將領,讓他前去北疆!」
姜岩神色陡然一變。
雲箏還在凄凄懇求:「驍哥哥心心念念是為父兄復仇,難道公主就從來不在乎他的心愿……」
卻聽姜岩冰冷聲音響起:「與北疆交戰乃軍機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雲箏的懇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慘白,在姜岩凌厲的注視下支吾着不知如何開口……
霍衣錦就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整個人擋在雲箏身前,沉聲道:「箏兒不過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為難她?」
雲箏眼泛淚光:「驍哥哥,是我的錯,你不要為了我與公主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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