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初陸靳言》[姜時初陸靳言] - 第7章(2)

不做生意,請公子見諒。」
說著,直接開門走了進去,「嘭」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小廝一看,正要上去踹門,唐少白呵道:「站住!」
他看着緊閉的門,倒是生了几絲興趣。
揚州城中沒有人不認識他,甚至不少未出閣的姑娘都盼着嫁給他享清福。
只是這小小糕紡老闆,居然還甩臉子給他。
唐少白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奇怪,想了解一下這位姑娘了。
「少爺,這怎麼辦?」小廝也被他弄得沒了主意。
唐少白「嘩」的一聲打開摺扇,風輕雲淡道:「既然今天她不賣,明兒再來。」
說完,抬腿就走了。
李府。
當守門小廝將一籃子的透花糍交給陸靳言時,他愣了一下:「那人呢?」
小廝道:「她說鋪子有事就先走了。」
聞言,陸靳言皺起眉,他看着那一籃子透花糍,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難道是因為同是長安人?
可又不像,這種感覺,竟如將見姜時初一樣……
快過申時了,下學了的沈知言撒歡兒似的跑回了家。
正在洗菜的姜時初看他跑的滿頭汗,忙擦了手拿出手帕給他擦着汗:「以後別跑,小心摔著兒。」
沈知言微微喘着氣,眼中滿是欣喜:「娘,先生今天誇我了。」
姜時初聽了,一天的憂思像是消散了,也跟着笑了:「知言聰明,先生當然會誇了。」
「對了,先生說,過兩天有個什麼府丞大人來,要給我們換一個大的學堂。」

第二十一章解圍

姜時初手一頓,唇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他說的府丞一定就是陸靳言了。
她有些苦惱地閉着眼微微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才平靜的日子,難道要改變了嗎?
「娘?」沈知言總覺得這一天的姜時初不太對勁,總是露出一副憂愁的表情。
他想,難道是因為他去私塾沒有人幫忙的緣故嗎?
姜時初睜開眼,掩去情緒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娘知道了,等換了地方告訴娘在哪兒。」
「好。」沈知言笑着點點頭。
吃了晚飯,沒等姜時初說,沈知言自己拿着書坐在燭火旁看了起來。
姜時初坐在一邊給他縫着衣服,抬眸間,她看着牆壁上沈知言的影子出了神。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陸靳言。
那每晚都在書房讀書的身影,溫柔輕和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讓她捨不得離開。
漸漸的,眼眶也不由地濕潤了,姜時初放下針,擦掉了眼角的眼淚。
即使再心痛,那也是過去。
次日。
沈知言在店未開門時就去了學堂,臨走前還拿了幾塊棗糕包起來放進了兜里。
「娘,我就不回來吃飯啦!」
他一邊跑一邊揮着手。
姜時初還叫都叫不住,然而眼中心裏都浸着暖意。
她知道沈知言是因為不想讓她太累,所以才說不回來的。
「看來是該請幾個小工了。」姜時初嘟囔了幾句。
等一切弄好,她便去開了店門。
只是店外不再是那幾個老顧客,而是昨天那個要吃芙蓉餅的唐少白。
唐少白站在門口,今兒倒換了件蒼青色長衫,但依舊搖着那花摺扇,端正中又帶着几絲放蕩。
他帶的五個小廝站在周圍,將客人都呵走了。
姜時初愣了一下,慍怒問道:「唐少爺這是何意?」
唐少白見她的俏臉因生氣泛着淡淡的紅,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他眼眸閃了閃,卻猶帶着輕佻的笑:「昨兒沒吃着芙蓉餅,所以今天在下特意在這兒候着。」
姜時初瞪了眼那些小廝:「那他們又是什麼意思?」
唐少白收起摺扇,以扇指了指面前的糕點:「因為在下要把這些包了啊。」
聞言,姜時初只覺他真的是個被慣壞了的紈絝子弟,自己不講理就算了,還妨礙別人。
她拉下臉,冷道:「真不巧,今兒我不做芙蓉餅,少爺改日再來吧。」
話音剛落,梁易提着昨天姜時初帶去的花籃走了來。
突然被一銥驊小廝攔住。
梁易一看,沒好氣地問道:「這是幹什麼?」
小廝瞧他也不過是個下人的模樣,依然是不可一世地仰起了頭:「咱們少爺把店包了,趕緊走。」
梁易被他這語氣激怒了,直接諷刺道:「哪家的狗腿子。」
「你……」
梁易直接推開小廝,朝姜時初走去:「老闆,府丞大人有請。」
姜時初緊繃的臉一滯,陸靳言怎麼忽然叫她去?
唐少白沒有放過她眼中任何的情緒,他眼神一沉,她認識這位新上任的府丞嗎?
「店裡走不開。」姜時初沒有接那花籃,低頭自顧自地整理着糕點。
「而且,老闆正要給在下做芙蓉餅。」唐少白轉過身,看着梁毅,「府丞大人不會強人所難吧?」

第二十二章相見不如不見

姜時初動作一僵,虧唐少白說的出口。
她什麼時候答應要給他做芙蓉餅了,他不是也強人所難嗎?
姜時初抿了抿唇,正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
她目光在梁易和唐少白之間轉了轉,若是借唐少白暫且躲一躲陸靳言也未嘗不可。
「這位小兄弟,今兒的確不行。」姜時初這才將那花籃拿了來,推辭道。
梁易一愣,他怎麼有種被合夥忽悠了的感覺?
唐少白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廝就將梁易架起來扔了出去。
梁易吃痛地站了起來,怒視着唐少白:「你……可惡!」
姜時初有些頭疼,見梁易怒氣沖沖地走了,倒有些不安,陸靳言說不準會親自來。
「姑娘,在下為姑娘解了圍,做個芙蓉餅應該不難吧?」唐少白笑道。
姜時初有稍稍緩了口氣,道:「讓他們別跟惡霸似的站在這兒。」
她掃了眼那幾個小廝,眼底滿是厭惡。
唐少白破天荒地順從了,打發那幾個小廝先回去了。
李府。
梁易將在夢粱閣的事情說了以後,陸靳言緊蹙起了眉。
想必梁易說的那個男子就是唐少白了。
江南富商唐林的獨子,年二十二,生的雖好,但風流成性,沒有正妻,侍妾和通房丫頭倒不少。
陸靳言收好書站起身,他正好要去秦哲那兒一趟,可以順道再去趟夢粱閣。
另一邊,姜時初無奈之下讓唐少白在店裡坐着,她去做芙蓉餅。
唐少白坐在有些搖晃的椅子上,細細打量着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鋪子。
雖然陳舊,但很是乾淨,看得出主人用心打理過。
他望着通向後院的那扇門,眼底的探究不覺流露出來。
早就聽說這兒新開了家糕紡,但一直沒機會來看看,不想糕店精緻,人更有趣……
唐少白「嘩」地打開摺扇,而坐着的椅子「吱」地響了一聲。
他臉一僵,立刻站了起來。
而陸靳言遠遠地瞧着夢梁閣外空無一人,心中不禁有絲疑惑。
按理說這個時辰應該有不少人去買糕吧,怎麼行人還退避三舍似的遠離了鋪門了呢?
等他走到店門口,見一富家公子模樣的年輕男子站在店內,也猜出原因了。
想必他就是唐少白吧。
唐少白忽聽身後有腳步聲,轉身一看,一墨色廣袖素袍的男子。
他掃了眼陸靳言,覺着這男子長得倒不錯,但有股他不喜歡的文墨氣。
陸靳言也看了唐少白一眼,若真如他人所說,生的好,可他不喜他那一身的風月之氣。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卻都不約而同地皺了下眉。
真是相看兩相厭。
姜時初端着做好的芙蓉餅,掀開門帘走了來:「芙蓉餅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陸靳言心頭一顫,他望去,那魂牽夢繞的人兒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姜時初抬頭間,撞上陸靳言那震驚的雙眸,身體猛地僵住了。
「哐——」
手中端着的芙蓉餅也因為她的失神而砸落在地。
她緊縮的瞳孔顫着,微張的唇瓣抖了抖:「你……」
未等她說完,眼中的人如箭般靠近,最後她結結實實地被攬在了懷中。
「珠曦……」

第二十三章針鋒相對

陸靳言聲音沙啞,甚至帶了點哭腔。
他閉上通紅的眼,卻仍舊抑制不住淌下的淚水。
他緊緊地抱着姜時初,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確認她還在。
姜時初好像被陸靳言的舉動撥動了心中的弦。
他是何等穩重理智的人,可他卻像個找回了遺失許久的珍寶一般哭了。
姜時初眼眶一熱,鼻尖越發酸澀,卻仍然沒有伸手抱住陸靳言。
他們已不是夫妻了……
而一旁的唐少白被這一幕像是刺痛了眼般,心裏生了些許煩意,更覺陸靳言不順眼。
他瞥了眼被陸靳言踩在腳底的芙蓉餅,眼底更是多了幾分怒火。
「老闆,你就這麼招呼客人的嗎?」唐少白嗤笑一聲。
姜時初聞言,才止住那些讓她堪堪落淚的心緒,抓着陸靳言的雙肩用力一推,借力將兩人分開。
她深吸了口氣,看也沒看陸靳言一眼,轉身又去了後院。
「我再去幫你做一份。」
「珠曦!」
陸靳言急喚了一聲,見她掀簾離開,忙要跟上,卻被忽然上前的唐少白擋了路。
「想必你就是新上任的府丞陸靳言吧。」唐少白語氣中帶着些許鄙夷。
不過一個四品小官兒,他還真就看不上。
陸靳言卻根本無心與他說話,甚至都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他眼神怔怔地看着那藏藍門帘,意識似乎都跟着姜時初去了。
她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着。
一種超過失而復得的欣喜淹沒了陸靳言的心,他唇角不由地彎起,還殘留着些許晶瑩的眼睛也儘是滿足。
唐少白眉一聳,心中的怒意更甚,他收起摺扇,敲了敲陸靳言的肩。
「本少爺跟你說話呢!」
他的聲音高了幾分,陸靳言這才回過神,然目光卻也帶了幾分不耐。
但他更擔心的是唐少白對神啊和男雙有什麼非分之想。
陸靳言瞥了眼肩上的扇子,後退了一步:「想必這位就是『花下客』唐少白唐少爺吧。」
話語之間也滿含着嘲諷之意。
唐少白冷哼了一聲:「真名士自風流,同你這般假清高才惹人嫌惡。」
陸靳言眉一蹙,面色更黑了幾分。
後院廚房中。
姜時初並不知道他兩人眼神間的刀光劍影,她靠在桌前,整個腦子幾乎都是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陸靳言這麼快就來了,看他的反應,必定是以為她死了。
姜時初緩緩伸出牽過他的出手,不禁回想剛剛看到的他那一瞬間。
陸靳言依舊很俊逸,但清瘦了些,也憔悴了很多。
她眼神一暗,心隱隱開始悶疼。
是因為遭貶黜和宋映嵐分離,還是……因為她的「死」?
姜時初不由自嘲一笑,陸靳言心裏沒有她,他那般心好的人,許是對她只有愧吧。
她抬起頭,將冒出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
而就在唐少白和陸靳言僵持中,唐府的小廝跑了來:「少爺,老爺說有急事讓您趕緊回去一趟。」
唐少白眼底頓時生了煩意,但也掂的清輕重。
他打開摺扇,扔給陸靳言一個輕蔑的眼神,而後從腰間囊中拿出一個銀錠扔在桌上才走了。
陸靳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離開,才將目光重新放在通往後院的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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