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輕飄飄吐出兩個字，眉眼間全然沒有婚姻失敗的落寞：「整天對着一個惦記前妻的男人，還不如一個人過。」
姜書柔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沈城東。
頓了頓，她蒼白一笑：「是啊，還不如一個人……」
婆婆皺起眉，話鋒忽然一轉：「我聽說於英楠離了婚，還帶着孩子回來了。」
姜書柔眸光一黯，沉默將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紅了。
婆婆嘆了口氣，抬手摸着她的頭：「人活一輩子，總要為自己着想一次，我雖然是城東的親生母親，但媽支持你做任何決定。」
老人疼惜的話語一下被戳到了姜書柔軟處。
她從小被拐賣，從沒感受過家人的愛。
養父母對她非打即罵，十二歲那年她逃了出來，一路沿街乞討時遇見了沈城東，他把他身上的錢和衣服給了她。
那一刻，她只覺整個世界都亮了，都溫暖了起來……
後來她遇到難處，差點壞了名聲，是沈城東娶了她，幫她避開一劫。
婚後，婆婆像親生母親，一直用慈母之心愛護着她。
這些，大概就是她上輩子不捨得離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將頭枕在婆婆的腿上，聲音沙啞：「媽，謝謝您……」
婆婆沒有說話，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頭。
一個人的婚姻，她上輩子過夠了。
上天給她重生，她想過不一樣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後，姜書柔拿上離婚要用的證件便去辦公室找沈城東，卻被通訊員告知他在軍區廣播站巡視，也只得轉步去了軍區廣播站。
一進去，就看見沈城東獨自站在裡頭查看廣播稿。
轉目看來，兩人眼神碰撞，尷尬又無言。
姜書柔捏緊了手裡的證件，最終鼓起勇氣上前：「沈城東，我們去把婚離了吧。」話剛落音，沈城東臉色驟變，飛快按下話筒上的關閉鍵。
見狀，姜書柔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剛剛全軍區的廣播，是開着的！
姜書柔怔住，清楚看見沈城東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沉鬱。
話筒沒關，那自己剛才的話全軍區是不是都聽見了……
沒等她反應，沈城東幾步跨過來關上門，轉目而來的眼神疑慮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昨天喝醉說胡話，現在來軍區廣播站胡鬧？」
姜書柔面色微變，艱難扯開嘴角：「我是認真的……沈城東，我們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誠點吧。」
「昨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知道你不愛我，也知道你心裏有於英楠，等離了婚，你可以無拘無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讓自己有遺憾。」
總以為把心裏話說出來，她的心能輕鬆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視線對上，她竟有些無法呼吸。
沉寂的氣氛逐漸僵凝。
敲門聲驟響，沈城東收回怒色，拉開門，是通訊員。
他匆匆敬了個禮，又瞄了姜書柔一眼：「政委，司令那兒讓您跟夫人過去一趟，說是要問問剛剛夫人在廣播里說話的事。」
姜書柔心一下懸了起來，臉上也浮起絲懊惱。
沈城東揉了揉額角，眉宇間有無奈和疲憊：「知道了。」
不久，司令辦公室。
面對威嚴的首長，姜書柔緊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兩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們夫妻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城東臉色有些難看，卻說：「司令，我沒想離婚，我們夫妻之間只是有點誤會，我會處理好的。」
聽了這話，姜書柔眸色一變。
婚，她是一定要離的。
沈城東若是擔心前途，她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氣：「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沈政委過下去了……」
可話還沒說完，一隻鐵烙般的手登時攢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