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姜歲歲答應祁雲榭的告白之時，他就深深地陷進了痛苦的境地。
幻想她和別人在一起，和親眼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鹿珍雯把自己關在家裡很多天，才勉強勸慰自己，只要姜歲歲還在身邊，他能看着她獲得幸福，那麼他孤苦一生也沒關係。
可今天，在助理告訴他姜歲歲的工作室暫時停業之後，鹿珍雯的心裏從未有過的慌亂起來。
而在得知她和霍暖暖於咖啡廳告別後前往機場，鹿珍雯更是悵然若失，心痛到無法呼吸。
三年前他已經失去她一次，他已經不能再第二次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在來機場的路上，鹿珍雯想的很明白。
什麼綱常倫理，什麼世俗眼光，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讓姜歲歲留在自己的身邊。
鹿珍雯手上力氣很大，姜歲歲用力去掙，還是沒能掙開。
而他掌心傳來的體溫，炙熱地快要將她燙傷。
姜歲歲抬眼去看鹿珍雯，卻見他的眸底竟滿是悲傷。
「淺淺，別和別人在一起。」
一瞬間，姜歲歲的心臟狠狠一抽，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用盡全身的力氣，她才將心底湧上的酸澀給壓下。
姜歲歲深深地看着他，嗓音涼淡地想結了冰：「不和別人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嗎？」
「鹿珍雯，你別忘了，你是我小叔。」
「我們，根本就不可能。」
第四十七章 來得及六年前，姜歲歲二十歲。
她將情竇初開、少女時期的所有愛意都給了鹿珍雯。
遊樂園的摩天輪下，姜歲歲站在鹿珍雯身前，將滿心的愛傾訴出口。
可得到的回答卻是——「我是你小叔，你不該喜歡我。」
儘管被拒絕，姜歲歲卻還是沒有放棄。
從十六歲的初次心動，到二十六歲的徹底心灰意冷，整整十年。
姜歲歲看着面前這個自己整整堅持着愛了十年的男人，心底情緒複雜。
她狠狠掙開鹿珍雯的手，深吸了口氣往後退去好幾步。
「別再欺負我了，鹿珍雯，我真的累了。」
說完，她強迫自己轉過身，不去看鹿珍雯那心碎的表情，抬步離去。
以前都是姜歲歲看着他離開自己。
竟也有一天，兩人顛倒過來。
姜歲歲失神地走出幾步，突然撞上一個人的胸膛。
抬頭看，是祁雲榭。
她這時才想起來，祁雲榭去取機票，不應該這麼久都沒回來。
唯一的解釋是，他撞見了剛才那一幕，禮貌地沒有上前參與姜歲歲和鹿珍雯的事，而是在遠處等待。
見她走來，他才迎上來。
祁雲榭永遠都是這樣細心體貼，從不會讓任何人覺得難堪。
姜歲歲頓了頓，喉嚨微動：「你剛剛……都看見了。」
不是疑問的語氣，但祁雲榭還是點點頭：「看見了。」
說實話，鹿珍雯剛出現在機場大廳的時候，他比姜歲歲更早發現。
那一刻祁雲榭的心裏是慌的。
他知道一旦鹿珍雯和姜歲歲見面，也許就會動搖姜歲歲的心，自己將徹底沒機會。
所以祁雲榭的感情和本心在叫囂着，要上前帶走姜歲歲，不讓他們見面。
可是禮貌和教養讓他停下了腳步，選擇了避開。
祁雲榭始終相信一句話，是他的終究會是他的，不是他的，強求也不會得到。
如果今天姜歲歲選擇和鹿珍雯離開，那麼他也會選擇祝福他們。
畢竟感情中先來後到，他是後到的那個。
更何況，他親眼所見在紐約的三年，姜歲歲為了放下心愛之人，過得多麼痛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給姜歲歲幸福，那麼那個人一定是鹿珍雯，而不是他祁雲榭。
但還好，姜歲歲走來的方向，是他。
祁雲榭看着面前眼眶微紅的女孩，淺笑着揚了揚手裡的機票：「飛機起飛了，我們只能坐下一班了。」
姜歲歲頓了頓，沒有想到他竟絲毫不提起剛才的事。
一瞬，她便明白了他的用心。
她強扯出抹淡笑：「那隻能重新買票了。
坐下一班的話，我們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
祁雲榭抬手在姜歲歲頭頂輕輕揉了下，「那你是在這裡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一起去。」
姜歲歲沒有任何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