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悅顧源》[姜心悅顧源] - 第3章(2)

去。
他踏入房間,看着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良久出言打斷了:「許至君,你擄了我的女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的女人?」許至君整理了下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麼記得,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說完長臂一伸攬着姜心悅的肩:「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
顧源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他親手把姜心悅推入了火坑。
他喉間的腥甜順着嘴角滑落,可他渾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姜心悅:「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沒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終是咳了出來,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腳步有些虛浮,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撞了一下,踉蹌了會才穩住身子。
姜心悅扯下別在旗袍上的手帕輕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跡,「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脆弱……」
「以前這樣的力道你都沒關係的……」
顧源抓住姜心悅的手,執拗地問:「和不和我走?」
「走,走。」姜心悅有些吃力地扶着顧源,可顧源甩開了些,有氣無力地開口:「不用你扶,我還好。」
姜心悅連忙跟着顧源,她沒有忘記這些日子的事。
許至君臉上的血色盡褪,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姜心悅回過頭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最後你還是騙了我。」
說完不再留戀地走出了梨園。
顧源出了梨園,想起剛剛姜心悅所說的話,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騙了她很多。
姜心悅舉目看着這座梨園,心頭的落寞揮散不去。
顧源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可莫柔說得對,不管如何他都應該再去爭取。
「我……」
「你……」
兩個人一同說出口,然後相視而笑。

第二十一章沉淪

顧源看得呆了,他多久沒有見過姜心悅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那時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光澤,眼眸微彎,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麼都沒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淪。
顧源回過神來很快斂了思緒,他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說:「我在蕭山也有一處宅子,你不嫌棄的話……」
姜心悅心裏卻惦記着他剛剛的吐血,她狀似思慮了一會才說:「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幾步又折回,躊躇了好一會才說:「你帶路吧。」
顧源這才邁着步子,還沒走兩步腳步就已有些虛浮,他靠坐在車上,鬆了松西裝的領帶。
姜心悅看着他眉間緊鎖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輕輕撫摸着那些皺褶,想要撫平它們。
顧源伸出長臂輕輕攬過她的腰,一雙略帶着憂愁的眼神凝視着姜心悅。
姜心悅側過頭,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頓了頓開口道:「你怎麼不進去?」
顧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片刻才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透透氣罷了。」
然後率先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喟嘆一會,霧氣順着他的薄唇出來,而又消散。
姜心悅一頭霧水地看着顧源寬厚的背,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上了車,在車上她連瞥了幾次顧源。
「別看了。」
狹小的車內傳來喑啞卻富有磁性的聲音。
姜心悅輕聲低語道:「我為什麼要看你?」
顧源不再說話,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眼尾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着身旁的她。
姜心悅看着窗外後退的樹,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仗會打到什麼時候。」
顧源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語調平緩的說:「打不了多久了。」
姜心悅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車卻已經停了。
她下車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比她想像得大的多。
這座宅院是一座中西結合的建築,前半部分是偏古典風格的長廊和木質結構,而後部分是歐式風格,前廳附近甚至還有一處池子。
顧源下車被冷風一激,接連咳嗽了幾下,順了幾口氣才說:「這裡是頤園,喜歡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他看着姜心悅在這裡走走看看,眼睛幾次掠過這座宅院,想來也是喜歡的緊的。
他看着姜心悅有些好奇模樣,蒼白透明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
姜心悅愣了片刻,這才從院里出來,連忙上前扶着顧源:「我忘了,你是病人。」
顧源帶着姜心悅走了進去。
「少爺回來啦?」剛一進門就有此起彼伏的傭人聲音響起。
「對,管家呢?」
一個傭人正擦着前廳里的窗戶,聞言答道:「管家在夫人房間打掃呢!我去喊。」
顧源冷漠地點點頭,他猶豫片刻上前拉着阮黎的手說:「走吧。」
而姜心悅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想起剛剛傭人所說的「夫人」,臉上已經血色盡失。

第二十二章鬼使神差

姜心悅跟着顧源進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管家走了出來。
管家在看到姜心悅的時候,楞了一下就快步走到顧源面前頷首道:「少爺,您叫我?」
顧源只是靜默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郁管家,夫人的房間打掃完了嗎?」
「已經打掃完了。」郁管家看了看姜心悅這才道。
「你把樓上的房間收拾一下。」說完他狠狠咳嗽了下。
姜心悅想起他自然而然地態度,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難過了,可早已撕裂的心此刻卻再次心如刀絞。
姜心悅想起郁管家異樣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話,慘然一笑。
夫人……
是了,她怎麼忘了,他已經結婚了。
而他過來救自己,不過是因為她是在他夫人的酒店裡失蹤的罷了。
「怎麼不上來?」顧源輕咳一聲,倚靠在樓上的欄杆上看着姜心悅。
罷了,她就照顧這一次吧。
姜心悅打定主意,看也不再看他,徑直上了樓,跟着他來到了安排的房間。
她皺眉看了一眼房間的分佈,她不安地扯着顧源的衣角,片刻很快就鬆開,她垂着眼眸問道:「你的房間在哪?」
顧源卻忽然看向她,他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斂去情緒才敢開口說:「你說……什麼?」
姜心悅不再說話,他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回答,他的心中泛起苦意,又想起這些日子她都和許至君日日相處,他莫名生出害怕的心思。
他想要確認一件事。
他猛地抬手將姜心悅壁咚了,深深凝視着姜心悅那雙瀲灧的眼睛,他的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唇:「我可以吻你嗎?」
姜心悅有一瞬間的大腦當機,她看着他緊皺的眉頭,鬼使神差的,她主動攀上顧源的光滑脖頸,桃花眼裡氤氳着情意,終是吻上了他的唇。
顧源眼裡染上了一絲**,他溫柔繾綣地吻着她,長臂一攬抱着姜心悅就往自己房間而去。
他雙手撐在床上,將姜心悅圈在自己懷裡,
姜心悅嚶嚀了聲,卻無疑點燃了房間里的曖昧氣息。
顧源看了一眼身下嬌弱的她,他細心為她整理好髮絲,散去了些房間里的曖昧。
喑啞好聽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炸開:「這就是我的房間了。」
姜心悅這才環顧了一圈房間里的布置,全都是單調的色調,灰色的床單和灰白相間的窗帘。
「好沒勁啊。」姜心悅嘆了口氣,她不應該好奇男人的房間的。
她瞥了一眼有些壓抑的的房間,心頭一酸。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了解過顧源。
她不知道他平日里的喜好,也不知道他喜歡做什麼。
夫人……
是了他已經有妻子了。
或許以後這裡會被莫柔細心布置吧。
她壓下心頭的疼痛,淡淡開口:「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看也不看顧源轉身就走。
顧源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如鯁在喉。
「煙兒……」
他喃喃自語地說出口,遂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喉嚨處的腥甜無不提示着他,他連挽回都快沒機會了……

第二十三章不再愚蠢

姜心悅聽到了那句話,可她怕自己多留一刻,她就會忍不住地心軟。
她關上門,背靠着門緩緩蹲下來,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決堤。
她現在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他。
她眼底的悲哀越來越濃,甚至都快要將她擊垮。
原來,自己一直都還是對顧源還有感情。
只是,他已經結婚了,這個事實註定她的感情會付諸東流。
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靜靜枯坐在地上。
姜心悅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她打了個冷顫。
已經是傍晚了,朦朧夜色籠罩了整個房間,窗帘在秋風的吹拂下輕輕舞動。
姜心悅在黑暗裡緊緊抱住了自己,身上的冷意也比不上心中的寒冷。
須臾之間,她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這才下樓去接水。
卻在經過顧源的書房門口的時候,從門縫中看見了些許的燈光。
姜心悅卻藉著月色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壁鍾,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她躊躇了片刻後,似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推開門,就看見顧源坐在書桌前還在處理公務,認真而又一絲不苟的模樣。
「四點了,你還是多注意身體吧,不要忙了。」姜心悅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顧源還沒有停止的意思這才出聲阻止道。
顧源頭也沒抬,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停頓了一會才說:「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清楚。」
姜心悅進來的一剎那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以為她至少會關心一下,卻原來只有冷冰冰的話。
姜心悅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文件,氣急敗壞地道:「都四點了!」
說完自顧自地替他整理書桌上的文件,顧源指着那些文件:「這個放那邊。」
「那個別動,我自己來放。」
「你手上的放在那邊吧。」「對。」
姜心悅忙活了半天,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她扶着書桌抱怨道:「你的文件太多了吧。」
她自然地坐在書桌上,雙手環胸,語調拔高了些:「沈先生,你該睡覺了。」
顧源看着她忙活了半天,唇角微勾:「好。」
話音剛落就抱着姜心悅回到了她的房間。
他單手撐在床上,穿着一襲襯衣,領口因為熱早已解開了幾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
姜心悅不由得緩緩咽了下口水。
他伸出手在她的鼻樑颳了一下:「現在你也該睡覺了。」
說完,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脖頸划過,激起層層顫慄。
顧源輕笑出聲,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姜心悅怔怔地抬手撫過之前的地方,然後甩甩頭,摒除腦海里的情緒。
她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這樣想着,剛剛點燃了些許的曖昧很快便被熄滅了。
她上次信了他,然後傻傻地一頭栽進了他早已編製好的大網,最後卻毫不留情地拋下。
她不會再讓自己那樣愚蠢下去了。
銥誮「砰」的一聲,古樸的木質地板震了一下。
姜心悅聽着聲音的方向,似乎是從書房傳來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朝着書房跑去。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顧源已然昏倒在了地上。
「煦川!」

第二十四章胡思亂想

姜心悅一個箭步地衝上前,她試探着伸手探了探鼻息。
還好還好,她輕拍着胸脯,然後趕忙去請了郁管家來。
管家過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正拿着藥箱,姜心悅看着郁管家熟練地從藥箱里取出儀器為他進行急救。
她上前看了一眼藥箱里的東西,大大小小瓶瓶罐罐,讓她眼花繚亂。
鼻頭一酸,她果然什麼都不了解他。
她不了解這裡為什麼會常備着醫藥箱,甚至連他有什麼病她都不清楚。
郁管家一臉凝重,連帶着姜心悅的一顆心都被提起了。
「阮小姐,可能要送醫院。」
說完兩個人手忙腳亂才扶着顧源上了車。
姜心悅側過頭看着靠在自己膝蓋上的顧源,他睡着的模樣全然沒有他平日里的冷傲。
一雙劍眉輕輕撇起,高挺細長的鼻樑,緊緊抿着地薄唇微微張着,穿着的白襯衫為他平添了一絲魅力。
姜心悅在此刻才不得不承認,顧源簡直享受了造物主所有的偏愛。
她輕輕熨平他眉間的皺褶,才開口問道:「郁管家,他的舊疾是怎麼回事?」
郁管家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姜心悅,回答道:「原本是沒有這勞什子的舊疾的,不過那天晚上夫人做了一桌菜,少爺連夜回來什麼都不肯吃。」
「連着的幾天,少爺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什麼都沒有吃。」
姜心悅聞言沉默了良久,耳中迴響着夫人兩個字。
夫人……指的是莫柔么?
管家從後視鏡里看見姜心悅神情仄仄的模樣,像是知道姜心悅的困惑,開口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夫人是少爺的母親。」
姜心悅乍一被人看穿了心事,兩頰浮上了紅暈,她有些羞赧地垂下頭。
「少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你還是我們少爺帶回來的第一個女孩子。」
姜心悅聞言有些驚詫地問:「怎麼可能?」
郁管家卻只是搖搖頭,反問道:「你覺得那間宅院如何?」
「很好啊,看得出來很用心。」姜心悅有些莫名其妙。
「那間屋子是少爺母親為他購置的婚房。」郁管家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少爺就是這樣的,什麼都不說出口。」
姜心悅聞言陷入了一陣沉默。
她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顧源,他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呢?
然後凄然一笑,不僅僅是他什麼都不說出口,其實她也完全不太了解他而已。
小轎車在夜色中穿行着,姜心悅看着窗外不斷變換着的景色,聽着顧源勻稱的呼吸聲逐漸昏昏欲睡。
國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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