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 - 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第6章(2)

娛樂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機。
她一把扯住正要去洗澡的景漠宇,問:「我的手機呢?」
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她的手機遞給她,轉身進了浴室。
捧着失而復得的手機,她翻翻短訊和留言,蘇洛給她發了條信息,問她晚上是否回寢室,要不要給她留門,她看了,只回復了一個字 :「不。」
這一看就是景漠宇的風格。
景安言又翻翻通話記錄,沒有未接來電,但是來電顯示里又多了一個來自齊霖的已接來電,通話長達十分鐘。
她有點蒙了,這是什麼情況,景漠宇用她的手機跟齊霖聊了十幾分鐘,聊了什麼?
景漠宇警告齊霖不許再覬覦他的老婆?
那麼,他就不是景漠宇了。
聊聊他們夫妻的新婚生活?
他肯定沒有那份閒情逸緻。
終於等到當事人洗完澡出來,她拿着手機湊過去:「齊霖打過電話來?
你接的?」
「嗯。」
「你們聊什麼,聊了十幾分鐘?」
她真的挺好奇的。
「沒說什麼,好久沒見了,約他聚一聚。」
他閑適地坐在沙發上,側身看着她,「我順便問問他,景天公司附近有沒有好的樓盤,最好是精裝修好的,買了傢具就可以入住。
房子不需要太大,夠我們兩個人需要時去住一住就好……他說幫我留意一下。」
「需要時,去住一住?」
她完全想像得出齊霖當時的表情,「你怎麼不說得更直白點?」
他理了理微濕的衣擺,答:「不用,他聽得懂。」
「……」景安言氣得無言以對,但轉念一想,不對呀,這不是他以往的做事風格啊!
她俯身坐在他的身邊,帶着滿眼促狹的笑意湊近他:「你怎麼想起刺激齊霖了?
你該不會,還對新婚第二天捉姦在床的事耿耿於懷吧?」
「我不該耿耿於懷嗎?」
「當然不應該呀!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他,從頭到尾都是他對我一廂情願。」
他說:「你現在是我老婆,他一廂情願也不行。」
「老婆?」
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你不是把我當妹妹嗎?」
「……」他沉默了,不是那種啞口無言的沉默,而是認真思考時的沉默。
忽然手機又響了,景安言正要接通,景漠宇瞄了一眼手機屏幕,看見上面閃爍的名字,立刻把手機搶了過去。
「你搶我的手機做什麼?」
景安言想拿回手機,可是,景漠宇將手抬高,她夠不到,於是,站在沙發上,伸手去搶。
一搶一躲間,她重心不穩,朝着沙發扶手跌了過去。
「啊!」
她分明感覺自己就要摔在地上了,腰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她眼前一晃,整個人躺在沙發上,而景漠宇則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底映着橘黃的燈光,已不再是清明一片,她又在他的瞳仁里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很輕很輕,拂過她臉側的氣息也不再是悠遠清寒,而是混着醇酒味道的溫熱……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氛在蔓延,景安言有些慌亂地閉上眼睛,等待着即將發生的事情。
然而,在這關鍵的時刻,景漠宇慢慢地坐起身,走去陽台了……冷風驟然吹入,吹散了一時的暖意。
景安言慢慢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半趴在沙發的靠背上,望着陽台上遠如星辰的背影,幽幽地嘆息:「唉!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帥呢!」
在寂靜無聲的夜晚,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落入景漠宇的耳中。
他禁不住笑了,回頭看見她正眨着一雙無限痴迷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對她輕輕地勾勾手指。
「今晚的夜色不錯,過來看看。」
「不用,我看帥哥就行!」
他臉上的笑意更深,轉過身,背靠陽台的圍欄而立,與她靜靜地相望。
沉默片刻,他忽然問:「言言,嫁給我以後,你過得開心嗎?」
「開心啊!」
儘管沒有愛得轟轟烈烈、纏纏綿綿,但她只要一想到他是她的合法老公,做夢都是笑着的。
「開心就好!」
她問:「那你呢?
娶了我,開心嗎?」
他輕輕揚眉,抿着唇,牽出一抹壞笑:「反正不煩心。」
「你——」她正欲抗議他的用詞不當,又聽他繼續說:「在娶你之前,我看見身邊的朋友娶妻生子,總以為這是一件很煩心的事。」
縷皺「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你喜歡的人。
如果遇到了,你就會覺得和她在一起,一百年都不會煩。」
他點點頭,轉身望向燈火輝煌的城市。
水與天,星光與燈火,分明存在於兩個世界,卻在夜色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難分彼此。
他輕聲說:「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一百年也不會煩。」
「你說什麼?」
她沒有聽清他說什麼。
而他沒再說話。
對岸的燈火,有些已經熄了。
茫茫江水,朦朧了夜色的瑰麗。
他躺在床上,雙目輕合,像是已經睡沉了。
她拉着被子埋首在他的胸前,輕輕地撫摸着他微濕的髮絲。
夜很靜,她能清楚地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她很滿足,卻並不明白,他夜夜和她同床共枕為什麼卻對她毫無**?
她悄悄扯着自己的衣領往裏面看了看,她的身材也不錯,怎麼就入不了他的眼呢!
在滿心的疑惑中睡去,又在刺目的陽光中醒來,景安言睜開眼時,他已經醒了,半倚着床頭看着手機,似乎在深思着什麼。
熾熱的陽光灑下一室奪目的光芒,她拉了拉胸前的被子,遮住乍泄的春光。
「睡醒了?」
他放下手機,看向她。
「嗯。」
「餓不餓?
我讓餐飲部給你送午飯上來吧。」
「午飯?」
她一看天色,急急忙忙地坐起來,「糟了、糟了,我上班又遲到了!」
雖然只是實習,但她也不能天天遲到。
「反正已經遲到了,今天別去上班了,留下來陪我吧。」
「呃?
陪你……」雖然不能天天遲到,可偶爾曠工一天,也是可以的,她問道,「你不去工作了嗎?
這可不符合你日理萬機的工作作風呀!」
「我需要忙的已經忙完了,這兩天沒有日程安排。」
「真的?
那你是不是這兩天都需要人陪呢?」
他點頭:「吃完午飯,我帶你去西湖喝茶,好不好?」
景安言連連點頭,腦子雖沉沉的,可一想到杭州的美景,西湖的風光,想到他們牽手走過斷橋、走過九曲長廊,她的心就像西湖的水,碧波蕩漾。
「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洗臉換衣服。」
景安言在洗手間里歡快地洗着臉,隱約聽見景漠宇的手機響了,然後,她聽見他微怒的聲音傳來:「什麼?
你們幾個男人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
「女人」兩個字,一下子刺痛她的神經。
她輕輕地關了水龍頭,將門推開一點縫隙,悄悄看出去。
景漠宇僵直地立在卧室的門前,輕輕地揉着額頭。
這是他每次心煩時便會做的動作。
「我不想聽解釋!」
他的聲音壓低了些,握着手機的手指節卻越發突出,「馬上去找,我給你們一天時間,必須把人給我找到!」
正欲掛電話,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她身上還有葯嗎?」
得到那邊的答覆後,他才道:「馬上給我訂一張今天回A 市的機票。」
結束了通話,景漠宇又在手機上撥號碼,對方似乎沒有接聽,他焦躁地一遍遍地掛斷,再打,再掛斷。
是的,焦躁!
這種她從來沒有在景漠宇的身上見過的情緒,此刻正清晰地體現在他的肢體語言上。
不用再猜測,景安言已經可以斷定讓他一遍遍撥不通電話的女人是誰。
她裹上浴袍走進卧室,明知不該問,還是忍不住發自內心地關心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轉身面對她,已不復剛剛的失態,臉上是從容的微笑:「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沒事兒,我很快會處理好。」
看出他不想說,她沒再追問,只默默地看着他迅速穿上衣服,又迅速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言言,我有事要回去處理,明天再過來陪你。」
聽他的語氣,他堅信自己明天一定能回來。
而她,不太相信,可她沒有反駁,微笑着點頭:「不用急,處理好再回來,我會等你……」他想說什麼,遲疑很久,最終沒有說出口,展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這個擁抱算什麼?
她想不出來,是不舍、是撫慰,還是抱歉?
她累了,無心去猜測了。
景漠宇走了,關門聲響起的同時,景安言的呼吸停滯了一瞬,胸口也悶悶的。
她按着胸口努力吸氣,那疼痛越來越劇烈,她扶着牆壁站穩,虛汗一滴一滴地從額頭滲出來。
她以為是餓壞了,可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後,不但沒有緩解不適,反倒加重了疲憊感。
景漠宇打電話給她時,她連手指都不太靈活,試了幾次才把手機拿起來。
「我沒什麼事,只想告訴你一聲,我要登機了。」
他說。
「哦。」
「吃過午飯了嗎?」
「已經吃了。」
她盡量讓聲音平穩些。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如果我明天沒有回來,你就不用等我了,回公司好好實習。」
他的語氣令她倏然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她甚至有種錯覺,這將是他們的最後一面,最後一次通話,他好像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她立刻打車奔向機場,可她跑進航站樓的時候,飛往A 市的航班已經在半個小時前起飛了。
來不及細想,她馬上買了下一班航班的飛機票。
她不想挽留他,只是想告訴他:就算他選擇和許小諾在一起,也不需要離開。
她可以跟他離婚,她可以成全他們。
不能做夫妻,她還願意做他的妹妹,就算離了婚,他們還可以做親人。
他不能走,不能丟下她和爸爸。
在機場候機四個小時,景安言登上飛機時已經是傍晚,晚霞燒紅了半邊天。
她輕輕地撫摸着無名指上的婚戒,忽然發現它的尺寸與她的手指契合得非常完美,幾乎毫釐不差。
這是巧合,還是他太了解她了?
飛機抵達A 市,雲如同濃墨一樣深沉,不時有雨珠落在她的手上和臉上,讓人猝不及防。
或許因為天色不好,排隊打車的人很多,隊伍排得很長。
排隊的時候,她撥了無數遍景漠宇的電話,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她撥了馬叔的電話,仍然無人接聽。
不想讓爸爸擔心,又不知道景家還有多少人可以信任,景安言拿着手機翻了幾遍通訊錄,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齊霖。
她撥通他的電話,響了不到兩下,電話就通了。
齊霖還沒開口,景安言已等不及地問:「你知不知道景漠宇在哪?」
「你找他有事嗎?」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是,我有話想跟他說,可他的手機打不通。
齊霖,你一定知道他在哪,你告訴我!」
齊霖冷哼一聲:「你老公為了找一個女人,差點把整個A 市翻過來了,弄得驚天動地,我想不知道都難!」
「他到底在哪?!」
「在醫院。」
「什麼?」
眼前一黑,手機差點滑落,她急忙用兩隻顫抖的手拿穩手機,才聽見齊霖接下來的解釋。
「你不用擔心,你老公沒事,是許小諾割腕自殺了,正在急救。」
許小諾割腕自殺了……景安言好似存在於夢魘中,沒有了知覺,周圍全是陰沉沉的雲,耳邊全是齊霖這句話在迴響。
許小諾自殺了?
究竟是怎樣一種愛和絕望,讓她連生命都想放棄……她可曾想過家人的感受,想過景漠宇的感受?
死亡,很容易。
死去的人不會痛苦,真正被死亡之痛折磨得痛徹心扉的,是活着的人——這是一個從小失去媽媽的人最深刻、最真切的體會。
「在哪家醫院?」
景安言忙問。
「好像是紅十字醫院吧,言言,你在哪呢?
你回A 市了?」
「……」她哪裡還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直接掛斷了電話。
景安言趕到紅十字醫院的時候,許小諾已經脫離了危險。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實實在在地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不想看到景漠宇痛徹心扉的表情和追悔莫及的樣子,這比什麼都重要。
輕輕地,她走到許小諾的病房門前,景漠宇和許小諾在病房內,她站在病房外,他們如同存在於兩個不同的世界裏。
裏面的世界,無聲無息,卻充斥着沉重的情意。
許小諾躺在病床上,被白色繃帶纏緊的手腕無力地垂在床邊,而景漠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上的米白色襯衫染上了大片的紅色,應該是抱着許小諾時沾上的血。
許小諾幽怨地說:「為什麼要救我?
已經決定了不再見我,不去機場送我,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你為什麼還要救我?」
景漠宇沒作聲,垂頭看着地面,一隻手垂在身側。
景安言看出他垂下的手有些僵硬,忙向前一步,踮起腳仔細去看,只見景漠宇的手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傷口沒有包紮,血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暖黃色的地磚上有一攤鮮血。
她心疼地移開視線,不願再看第二眼,也不願去思考是怎樣的急切和惶然,讓他如此衝動,竟然用手去搶下那把刀。
病房裡安靜了片刻,許小諾憂傷的聲音傳來 :「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你何必再為我費心……」他總算開口了:「美國的醫療條件和療養環境更好些,很適合你養病。」
「可我不想去。」
許小諾用雙手抱住他的手臂,哽咽着哀求,「你讓我一個人在美國生活,無親無故,客死異鄉,我寧願現在就死了,至少……我還可以死在你的身邊……」這樣卑微的懇求,讓人不忍聽下去。
景安言轉過身,慢慢地離開,她覺得自己在這場愛情里,輸得一塌糊塗。
可惜,她沒有多留幾分鐘,如果她多留幾分鐘,就能聽見景漠宇的回答,知道他的心。
對於許小諾卑微的懇求,景漠宇的回答依舊冷酷:「許小姐,你不想去美國,我無權逼你去。
但只要你願意離開,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
許小諾看着他毫無表情的臉,眼眶中的熱淚彷彿都要被他的冷酷冰凍了:「你……你既然這麼想讓我遠離你,剛才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了?」
「我救你是念在你以前替我做事。」
景漠宇拿開許小諾僵硬的雙手,站起身說,「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想好了,告訴金助理,他會安排。」
他走到門前,站住,轉身對她說:「許小姐,你是聰明人,以後別做這種傻事——在我面前割腕自殺,萬一我來不及救你,後果不堪設想。」
景漠宇走了,留下她滿身鮮血、滿心絕望。
她是真的愚蠢,否則,怎麼會明知道景漠宇是什麼樣的男人,還義無反顧地去愛他,甚至不惜冒死一搏,希望能用生命打動他堅如磐石的心,結果,她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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