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晦只覺得，那女子是春夜的一抷雪，那麼突然，清凌凌地融化在他懷裡。

女子明明是一襲絕艷如楓的紅衣，可是肌膚瑩白如雪，讓人心尖微顫。

烏髮如雲，瓔珮琅環，壓不住她眉梢的冷誚。她明明是撲面而來的美艷，叫人呼吸紊亂、神魂顛倒。

可眉眼如冰如雪，如劍光清寒，裹挾着無端的冷清，叫人褻玩不得、心肝亂顫。

矛盾異常，卻絕艷非凡。

宋如晦只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不僅是那攝人心魄的美麗讓他頭皮發麻，更是因為那女子指尖附在他的鼻尖痣上。

冰冷的觸感似乎挾着危險的信號，直鑽他的血液，讓他一陣熱一陣冷，被折磨得面若桃花、大汗淋漓。

宋如晦不禁仰起脖子，忍耐着身體里傳來的陣陣**。

冰冷的手指往下探去，宋如晦紅暈漫至如玉的脖頸，渾身戰慄。

明明是抱着女子，卻像是被女子狎昵玩弄動彈不得，只能不住地隨着女子動作。

女子如冰般神色似乎柔和了些許，輕輕在宋如晦汗涔涔的脖頸上落下一吻，換來更明顯的顫抖。

女子似乎有些忍俊不禁，翹了翹嘴角。

「要天亮了。」

女子看着宋如晦殷紅的唇，頗為意動，貼過去輕昵地吻吻他的唇角。

宋如晦感受到女子動作里的親近，心裏莫名熨帖，卻有些不滿一觸即逝的吻，每一寸難耐的肌膚都在叫囂着更多，總覺得應該更親密一些。

最好能深深刻進骨血，每一刻呼吸都能交融在一起，每一寸肌膚都能親密圖貼合。

*

「呵——」

宋如晦蹙着眉頭，只覺得口乾舌燥、頭暈目眩。汗水打濕寢衣，潮濕得叫他身體難受。而他心裏卻是燥熱不堪，像是悶着一團火、壓抑着熱氣，被關在密不透風的世界無法發泄。

他仰頭緩了緩，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慢慢平靜下來，潮紅也漸漸褪去。

不過是一場荒誕艷麗的綺夢罷了……

他忽視心頭湧起的煩悶，只是面色如常地緩緩吐出胸口鬱氣。

「大人。」

「何事？」

小廝在門外彎着腰恭敬地回答：「桃花開了，娘娘邀您宮中一敘舊。」

宋如晦沒應聲，屋外小廝彎着腰也不敢起，更不敢再說一遍，硬是在外面候着等宋如晦的回復。

半晌，宋如晦推開門，玄衣玉帶，體態風流，只是輕蹙着眉，神色不悅。

宋如晦快步向外走去，那青衣小廝大喜過望，若劫後餘生地舒了一口氣，也快步跟了上去。

*

*

烏金西垂，慢慢浸入無盡的波濤中，夜色默默降臨。

許見雪走在牆上，玉足輕點，腳步輕盈，許見雪宛若翩翩的白鶴，又像是誤入凡塵的雪山神女。

濃重夜色里的一抹白，晶瑩如雪，皎皎如月。

許見雪無所事事地吹着風，漫無目的地走着，想着下一步去哪裡。

「姑娘。」

許見雪駐足往牆下看去。

那人倒是五官端正，長相俊美，此時雙頰緋紅，神色痴迷，顫着聲音叫她。

「陳牧。」

她冷睨着，喚他的名字。

*

許見雪在關雎宮住了好些時日。

這幾日，綏軒帝陳牧都要在她腳邊膩好幾個時辰，讓他去批奏摺也不肯走，說是要和她在一起。

許見雪不勝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