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率先開口：「錢呢？」
沉默一天的祁洛言陰着臉拿出一張銀行卡：「裏面有一百萬，多出的三十萬算是我碰你的補償。」
谷瑤心底一顫，祁洛言的話分明是在羞辱她。
她也沒搭話，伸手接過卡。
而那蒼白抖動的指尖讓祁洛言一愣：「你怎麼了？」
「沒什麼。」
谷瑤飛快抽走，而後看着他，一字一頓：「你次次都走在我前面，這一次，終於輪到我走在前面了。」
聽似平常卻又莫名的話讓祁洛言本就煩躁的心更添幾分不安。
谷瑤扯了扯嘴角，最後說了句：「機長，祝你幸福。」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將祁洛言給的錢全部給養老院，安排莫母之後的事，谷瑤把遺書等東西寄給了陳燁，買了一張去瑞士的機票。
她一直想去瑞士看看雪山，然而這些年跟着祁洛言一直飛着東南亞的航線，從未有機會去那兒。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乘客的身份坐上飛機，谷瑤心裏只有滿滿的解脫感。
終於，她能為自己活一次了。
她拿出手機，在空乘提醒關機前給陳燁發了條短訊。
「我給你寄了些東西，很抱歉麻煩你，但沒辦法，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希望你不要恨我。」
發出去後，谷瑤關了機。
飛機從羅馬轉到巴黎，最後會降落在瑞士。
谷瑤看着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如釋重負地鬆了口。
終點，很快就要到了。
然而就在這時，飛機突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機艙內頓時一片慌亂。
谷瑤一愣，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飛機出事了……另一邊。
換上制服的祁洛言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的模樣引來陳燁的關注。
「夜輝。」
陳燁忽然叫住他。
「什麼事？」
祁洛言淡淡道，還有十分鐘就要登機，他必須要調整好狀態。
陳燁猶豫半天，在他終於沒耐心的時候開了口：「三年前，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你和谷瑤的誤會。」
祁洛言一怔，眼神驟然變冷。
「當初谷瑤醉倒，小李把她扶進房裡後你又醉了，當時又沒多餘的房間，我就想先把你放到谷瑤的房間，等想問服務員再騰一間房，結果……」陳燁皺起眉頭，像是在自責，「我被人灌醉了。」
他沒再說下去，祁洛言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看着陳燁，墨眸中的怒火似要將他吞噬。
腦海中再閃過谷瑤含淚的模樣，心一陣陣抽疼。
可事已至此，他現在只想等這次航班結束後，和谷瑤好好談談。
祁洛言瞪了陳燁兩眼，正準備離開，突然從塔台傳來消息。
「夜輝，飛完瑞士的第475次航班因故障在瑞士機場附近發生空難，你有經驗，資歷也高，你現在立刻去幫助瑞士方救援。」
對面語氣沉重如千斤之石：「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他們回家。」
祁洛言深吸口氣，平緩着有些微顫的心：「有遇害者名單嗎？」
「名單已發過去。」
對講機那頭的聲音冷靜卻有些哽咽。
祁洛言聞言雖然覺得疑惑，但畢竟人之常情，他沒有多問。
不過一分鐘，一份微燙的名單出現在他的手機內。
祁洛言打開，才掃了一眼，瞳眸猛地一縮。
第一個名字：谷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