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谷瑤：「我已經聯繫好復健醫院了，等你休息幾天再去吧。」
他一邊說著，眼神也愈漸溫柔起來。
谷瑤輕輕捏着口罩，目帶感激：「謝謝你。」
「你這三個字我都聽了兩年了。」
喬辰楓無奈地笑了笑，「你曾經救了我妹妹，我救你就當是報答你了。」
谷瑤抿抿唇，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車窗外已經有些陌生的風景，她的思緒也漸漸飄遠。
兩年前，她在機艙着火前爬了出去，正好碰上了爬山的喬辰楓。
或許命中真的有緣分這東西，喬辰楓有個妹妹叫喬露，而喬露正是那次出事航班被卡在座位中的孩子。
谷瑤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傷到了脊髓，癱瘓了兩年。
想到這兒，她眼眸一暗，要不是喬辰楓，她恐怕不是被燒死就是橫屍荒野了。
可是谷瑤又覺矛盾。
她走前已經是抱着死的心，飛機失事時求生欲讓她強硬地逃出火海。
喬辰楓給她安排了將近一年的心理疏導，這一疏導，反而讓她更加迷惘了。
她有站起來的可能，但是未來的她，很快會向她的媽一樣，痴痴傻傻不認人，到那時，她還要麻煩喬辰楓嗎？
喬辰楓瞥了眼後視鏡，谷瑤的側臉文靜溫和，他心不覺一動，唇角的笑意愈加明顯。
「在想什麼？」
他問道。
谷瑤眨了眨眼：「沒什麼，就是看到這兒變了好多。」
「那你先休息一天，之後我帶你好好逛逛。」
谷瑤嗯了一聲，好像還是心不在焉的。
離市區越近，她沉寂了兩年的心逐漸開始顫動。
祁洛言，他還好嗎？
第十八章 這都是命進了家門，祁洛言脫掉大衣，飯菜的香味鑽進鼻內，並沒有讓他覺得有絲溫馨，反而更加深了他心中空蕩的感覺。
「回來了，去洗洗手，吃飯吧。」
佟父放下報紙，眼皮一抬，沒有什麼神采。
「嗯。」
祁洛言點點銥誮頭，去洗了手後坐了下來。
佟母將最後一鍋湯端上桌：「除夕了，難得夜輝回來，趕緊多吃點。」
祁洛言眼神一沉，沒有回答。
電視里正在放着春晚，喜氣洋洋的小品和觀眾的笑聲與飯桌上的沉默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電視里的歌星唱到《團圓》這首歌時，佟母的眼淚霎時落在了盛滿湯的碗里。
佟父皺了皺眉：「你又怎麼了？」
佟母抹了把眼淚，看着桌上的紅燒魚，喃喃道：「谷瑤最喜歡吃魚了。」
「哐」的一聲輕響，祁洛言手裡的碗落在桌上。
拿着筷子的手顫了顫，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放下，起身走進了房間里。
佟父看着祁洛言落寞的背影，眼眶也紅了些，帶這些責怪的語氣道：「不是說好不要在夜輝面前提這事嗎？」
佟母被他一說，眼淚掉的更凶了：「兩年前的今天，谷瑤還在，好好的人沒了，你要我怎麼……」「別說了。」
佟父打斷她，也放下了筷子，「這都是命。」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要不是佟母打破砂鍋問到底，祁洛言都不知道要把和谷瑤離婚還有她出事的事情瞞多久。
佟母又擦了下眼淚，心疼的不行。
她知道谷瑤是個好孩子，因為兩人沒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對谷瑤有些意見，但她卻是打心眼兒里喜歡這個兒媳婦的。
可是祁洛言卻告訴她，兩人不僅離婚了，谷瑤還因為飛機事故去世了。
當時她立刻就癱倒了。
好好的家，就這麼散了。
房內。
祁洛言坐在床沿邊上，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壓抑了不知道多久的苦澀因為佟母的一句話重新冒了上來。
右手輕輕摩挲着婚戒，他眼角泛紅，平日如刺一般的冷厲與威嚴好像全部都軟了下來。
祁洛言嚅動了下唇，眼中的哀傷好像已經溢了出來，將他整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婚戒是他唯一思念谷瑤的媒介。
他和谷瑤沒有合照，結婚的時候也沒有拍過婚紗照，而谷瑤那次在後院燒的東西就包括了她所有的照片。
她所留下了的東西，只有她的婚戒。
祁洛言苦笑：「你真是小氣到連一個夢都不給我。」
電視機的聲音穿過門縫傳到他耳朵里，讓他的心再次一緊。
結婚前兩年，谷瑤就是獨自一人和佟父佟母吃晚飯後再回到家，孤獨地度過大年初一。
第三年，他終於接她回去了，然後他提出了離婚。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阻止了他越漸深陷的思緒。
「夜輝，把飯吃了吧。」
佟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祁洛言回道：「我不餓，您和媽吃吧。」
而後，佟父也沒有再勸，房內再次靜到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祁洛言看了眼手機，打算明天去看看莫母。
才放下手機，有些刺耳的鈴聲讓他眉心一擰。
是陳燁的電話。
祁洛言有些不耐地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我好像看到谷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