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月林萬珺》[林汐月林萬珺] - 林汐月林萬珺第25章

「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護工了,還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孩子。」
她搖搖頭,「簡直像在安排後事一樣。」
最後一句話讓祁洛言猛地一震,背脊都不覺發涼。
不知怎麼的,那天谷瑤在後院說的「燒給陰間的自己」衝進了他的大腦。
忽然,莫母低下了頭,本就瘦弱的身子佝僂着更像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護工知道她又哭了,立刻跑了過去安慰。
陳燁深吸了口氣,終於將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祁洛言:「要看嗎?」
半晌,祁洛言才回過神:「什麼東西。」
「遺書。」
陳燁啞着聲回道。
輕飄飄地兩個字無論是從陳燁嘴裏說出來還是祁洛言聽來都顯得極為沉重。
祁洛言伸出手,接過的時候那顫抖好像通過紙袋傳到了陳燁手上。
紙袋很輕,裏面是一份遺書,一份遺產繼承書,還有一枚婚戒。
祁洛言看着這封字跡娟秀的遺書,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加深他心裏的疼痛。
遺書只有幾百個字,谷瑤說她有遺傳病,已經照顧不了莫母了,更不想成為她的累贅,所以只能選擇離開,去一趟最嚮往的瑞士雪山,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安靜的走。
為了不讓嬸嬸將她的遺產奪了去,除去交給養老院的錢,其餘的都放在了陳燁的名下,如果莫母身體出現了毛病,希望他能幫一下忙。
如果莫母壽終正寢,就讓他把這些錢都捐出去。
祁洛言直到看到最後,都沒有在裏面找到關於他的一個字。
這裏面與他唯一相關的就是那枚代表他們婚姻的戒指。
「在她飛最後一趟航班時,她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陳燁哽着嗓子,只覺谷瑤太過傻了。
祁洛言喉結不斷滾動着,微張着唇,卻覺喉間卡了什麼一樣。
陳燁終於再次看到他眼底的悲痛,苦澀一笑:「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沒把谷瑤牢牢抓在手裡。
而他何嘗不後悔,若早點將谷瑤的異常放在心上,或許她現在還活着,哪怕他永遠只能是她口中「優秀的男人」而已。
祁洛言將遺產繼承書還給陳燁,將婚戒和遺書重新裝進紙袋中轉身就走。
陳燁臉一黑:「等等。」
祁洛言偏過頭,冷冷地看着他。
「這是谷瑤給我的,你拿走是幾個意思?」
陳燁語氣中帶着些怨懟。
無奈歸無奈,他怎麼也不想將谷瑤給他的東西就這麼被祁洛言拿走了。
「你是她什麼人?」
祁洛言微紅的眼睛一眯。
「……朋友。」
陳燁聲音如同過山車一樣起伏着,「那你呢?
你們已經離婚了。」
「前夫的分量總比你這個朋友重。」
祁洛言扭過頭,大步離去。
眼前的陽光刺的祁洛言睜不開眼,可他又覺心中一片冰涼。
直到坐上車,他才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頭,看着後視鏡中眼中帶着些許頹廢的自己殪崋。
「都說人死的時候會有走馬燈,我看到了很多,但就是沒有看依譁到你。」
谷瑤的話再次回蕩在耳畔,祁洛言心底猛地一抽。
眼眶中的溫熱漸漸流了出來,他怔怔地擦了一把,眼神漸漸空洞。
他承認了,谷瑤已經死了。
第十七章 一派沉寂又是一年春節。
從機場延至室內的每一個路燈上都掛着一個小紅燈籠。
天還沒黑,遠處的高樓都已經將紅色的熒光燈打開,加上行人的笑容,一派喜慶。
祁洛言開着車從停車場出來,習慣性地在T2出口處停了一會兒。
他看着路邊的某一處,目光深邃,似是在發獃,又像是在回憶。
手機突然響了,他隨手拿了過來,也沒看到是誰,直接接了。
「喂。」
「夜輝,一會兒回來吃年夜飯嗎?」
佟母帶這些倦意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祁洛言低聲應了一聲:「嗯,一會兒就回去。」
「好。」
佟母也淡淡地回應了一字,掛斷電話前,祁洛言又一次聽見她的嘆氣聲。
手機已經沒有聲音,祁洛言半晌才將它扔在副駕駛上,骨節分明的手覆在眼前,遮了半晌才放下,將視線完全收了回來。
車子疾馳而去後,回歸冷清的T2出口一個坐着輪椅戴着口罩的女人被工作人員推了出來。
「謝謝,就在這兒吧,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的。」
「好。」
工作人員點點頭後轉身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一輛賓利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谷瑤!」
「喬辰楓。」
喬辰楓朝她跑了過去,自然地抓住輪椅把手,慢慢地朝車子推去:「抱歉,等很久了吧,路上堵了會兒車。」
谷瑤搖搖頭,笑道:「沒有,我在裏面待了會兒,才出來的。」
走到車旁,喬辰楓打開車門,輕輕將谷瑤報了進去後才將輪椅收起放進後備箱中。
藉著系安全帶的空當,喬辰楓扭頭看向已經將口罩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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