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惠蘭江彥詞》[戚惠蘭江彥詞] - 第7章

「病人的病情有惡化的趨向,而且還有腦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轉去大醫院,就要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聽了醫生的話,戚惠蘭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江彥詞扣着她的證件,她根本走不了。
轉頭看着才幾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媽,戚惠蘭捏緊了拳,眼底浮起抹堅決。
托護士幫忙照看戚母后,她回了軍區,直奔政委辦公室。
『叩叩叩!』
「進來。」
得到政委的允許,戚惠蘭才推開門,可一抬頭,撞上的卻是江彥詞寒凜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臉疑惑:「戚同志,你有什麼事嗎?」戚惠蘭回過神,逼着自己忽視江彥詞晗帶警告的視線,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請和江彥詞離婚。」
一說完,江彥詞整張臉都黑了,政委也滿眼詫異。
氣氛一下僵凝,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突然被江彥詞抓住手。
「政委,個人問題我會回去好好解決的。」
他朝政委敬了個禮,拽着人就要走。
戚惠蘭心一橫,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江彥詞的感情已經破裂,無論如何都過不下去了!」
「戚惠蘭!」江彥詞瞪着她,怒火已然燒上他的眉眼。
戚惠蘭執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對勢如水火般的夫妻倆,政委嚴肅起來:「戚同志,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能離的。」
說著,他看向江彥詞:「我先去開會,你們好好談談。」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離開。
戚惠蘭只覺手被狠狠鬆開,江彥詞的聲音像針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瘋了?」
她轉過頭,男人睨來的冷漠視線好像就是在看一個瘋子。
戚惠蘭呼吸微顫,一字一句:「沒錯,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還可以瘋到讓你升不了旅長。」
哪怕他拿槍抵着她腦袋,這婚也要離,她一定帶着阿媽去治病!
四目相對,江彥詞的臉色極為難看。
良久,戚惠蘭覺得心跳已經快到極限時,男人從口袋拿出她的證件,口吻涼薄:「如你所願。」
『啪』的一聲,證件被扔在桌上,江彥詞冷冷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戚惠蘭只覺喉嚨堵了團棉花,眼眶都被擠紅。
果然,對江彥詞來說,除了何雪瑩,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頭逼回淚意,拿起證件捏在手裡,一路奔回醫院。
明明已經將要得償所願,可心頭卻慌的厲害。
終於奔到病房。
恰好見醫生從裡頭出來,戚惠蘭忙上前連聲說:「醫生,麻煩您儘快幫我阿媽辦轉院手續!」
然而醫生卻沉默了,眼裡是讓她不願看懂的遺憾。
戚惠蘭聲音不由顫了一下:「醫生,您怎麼不說話?」
醫生嘆了口氣,滿含同情的聲音卻如悶雷,擊潰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媽半小時前突發腦溢血,搶救失敗了……」

第10章

『轟!』
戚惠蘭只覺腦子裡有道響雷炸開,她怔了半晌才踉蹌衝進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驚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輕腳步,溫柔低喊:「阿媽?」
然而,無人回應。
『咚』的一聲,戚惠蘭無力跪在地上,顫抖去牽戚母的手:「阿媽,快醒醒,蘭蘭來帶您去大醫院治病了……」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去看黃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醫生看着這一幕,於心不忍:「節哀……」
這句安慰瞬間撕裂戚惠蘭強撐的心,悲切的嗚咽響徹病房。
「阿媽,您不是希望我好好過日子嗎?您不在,我還怎麼好得了?」
『滴答!滴答!』
淚水落在潔白的被單上,像是綻開了灰色的花。
戚惠蘭一遍遍呼喚,可戚母的身體還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點點下沉。
她曾無比感謝上蒼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可現在,阿媽還是走了。
那她重生還有什麼意義?
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
三天後。
傍晚,戚惠蘭抱着裝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離開火葬場。
她沒有回軍區,而是沿着國道走了一整夜。9
天亮後,她停在了上輩子,車禍墜崖的懸崖邊。
懸崖下,河水濤濤。
戚惠蘭眺望遠方顯露的陽光,滿是血絲的雙眼驀然聚起淚。
天邊的太陽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陽,再也不會升起。
她抱緊骨灰盒,哽咽低語:「阿媽,我當您兩回女兒,都沒讓您過上好日子,是女兒不孝……」
戚惠蘭低下頭,看着奔涌的黃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決絕。
上輩子她在這裡喪命而重生,如果這輩子同樣在這兒死,是不是也能重來一回?
她閉上眼朝前跨出,聲音沙啞:「阿媽,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麼也不要……」
太陽東升,戚惠蘭仰頭閉上眼,縱身一躍!
瘦弱的身體落葉般飄落,砸進湍急的河水,無聲無息……
……
接連一個星期,江彥詞悶頭接受封閉演習,今天總算歇了口氣。
他剛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辦公室。
「叢羨,你跟戚同志怎麼樣了?」
江彥詞皺起眉:「她還是想離。」
「那你呢?」
政委的問題江彥詞蹙眉,心頭更煩躁。
半晌,才沉聲吐出句:「我從沒想過跟她離婚。」
政委面露詫異:「可你們倆不是總吵架?而且我還聽說你為了升旅長不讓她走,還有,我怎麼聽說,你挺照顧何雪瑩,結婚是為了和何雪瑩賭氣?」
江彥詞抬眸,眼中不認可:「怎麼連您也胡說,照顧何雪瑩是受人之託。結婚是我認真考慮過得,跟別人沒關係。」
說著,他揉了揉緊蹙的眉心:「升旅長不過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戚惠蘭走,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鬧什麼。」
聽了這話,政委表情逐漸複雜:「這些話,你跟她說過嗎?」
江彥詞抿着唇,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政委嘆了口氣,過來人似的勸道:「你們倆就是缺少溝通,一個不問,一個不說,怎麼能不出問題。」
說著,他拍了拍江彥詞的肩:「既然你不想離,就好好談談,我聽說進行封閉演習前,你岳母進醫院了,你趕緊進去看看,好好解釋。」
江彥詞心口驟然發緊,阿媽真的生病了?
他以為,那不過又是戚惠蘭鬧騰的借口!
『騰』的一下,他立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禮儀都沒顧。
可剛出門,警衛員就急匆匆跑過來:「江團長,有您的急電。」
「馬上來。」江彥詞揉着額角。
幾秒的電流『滋滋』聲後,電話裏面傳出一道沙啞的中年男聲。
「江團長您好,我這裡是臨安市公安局,請問戚惠蘭是您妻子嗎?」
江彥詞面色一變,臨安市距離龍江兩百公里,那裡的公安為什麼會來問戚惠蘭?
不知怎麼的,他有種置身在敵人槍口下的緊張,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江彥詞克制着語氣:「是,她怎麼了?」
下一秒,對方的話像無數針,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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