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功夫？這十年來，又有幾個能像那花魁娘子樓心月一般上御前獻藝？」「御前獻藝？」杜仲鴦很是好奇。「每三年，教坊司都會舉辦一次花魁大賽，若是能奪得魁首，便能進宮面聖，御前獻藝，那是何等的榮耀。」孫鳳娘嘴上說著，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些許嚮往，「可惜十年光景內，唯有一個樓心月有過這殊榮。」杜仲鴦心裏暗暗想，原來技藝出眾，還有這樣榮耀的機會。她忽然有了個膽大的想法，「鳳娘，如若我能夠學好技藝，是不是也能進京面聖。」孫鳳娘只覺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笑道，「你這女娃個頭不大，野心不小。」杜仲鴦的眼底卻掠過一抹不符年齡的冷清與怨念，緩緩道，「我若能御前獻藝，定要找到那個負了我娘親一生的男人，將他始亂終棄的劣行公諸於世，給我娘親出氣。」聽到她這誓言般話語，孫鳳娘對眼前這小女娃多了幾分欣賞，欣慰道，「好孩子，有這般孝心，也不枉你娘親當年拚死產下你來。」「我已讓人給你收拾了間屋子出來，還給你買了個小丫鬟，你先回房好生休息一會兒。」孫鳳娘邊說，邊抬手輕拍了兩下。很快，從門口走進來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扎着雙丫髻，綁着兩段紫紅布條。她的年紀比杜仲鴦大不了多少，一張圓圓臉蛋，圓圓的眼眸靈動可人。她一走進來，趕緊規矩的給兩人請安，「霜葉拜見鳳娘，拜見小姐。」「嗯，霜葉，從此以後，你便是仲鴦身邊的人了，可要妥帖照顧着。」孫鳳娘吩咐了一句，霜葉自覺地退到一旁站着。孫鳳娘又側過身子對杜仲鴦說道，「從今你便在我璇璣坊住下，至於白雲觀那邊，我已派人去知會一聲，好讓觀主安心。」「鳳娘，我知道了。」「好，你且隨霜葉去吧。」孫鳳娘伸手一隻手支着腦袋，閉了閉眼，「我也要歇歇，昨夜為著你的事情，也是一宿沒合眼。」杜仲鴦學着霜葉的模樣，動作笨拙的朝着孫鳳娘施了禮，這才離開房內。一走出房間，杜仲鴦就迫不及待問着眼前的小丫鬟霜葉，「霜葉，我住在哪裡呀？」霜葉輕笑一下，兩頰露出兩個小小梨渦，柔聲道，「小姐，你隨我來便是。」杜仲鴦住的地方喚作秋葉齋，朝南面，開窗便可看到後院的假山與湖泊，視野是極好的。屋內的陳設布置也是處處精緻，看得出孫鳳娘是上了心，仔細吩咐了的。走到雕花木窗前，杜仲鴦探出半個身子，深深呼吸了兩下外面的清新空氣。日後，這一方天地便是她的容身之處。杜仲鴦四處望了望，不經意一瞥，正好瞧見北邊六藝館的那處偏僻院落一角。扶在窗沿的手指不禁用力收緊，杜仲鴦在心裏暗暗起誓，她定會好好學習技藝，奪得魁首進京獻藝，讓那個負心人得到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