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盡繁華》[弱水三千盡繁華] - 弱水三千盡繁華第8章

謝驚瀾想不通。
經此一事,謝驚瀾和謝晚檸的婚事也只能暫停。
錦衣衛指揮府內。
長公主看着沉思的謝驚瀾,肅聲開口:「好日子都已選出來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與晚檸的婚事你到底打算何時繼續?」
「母親,你覺得謝綰初是什麼樣的人?」
聞言,長公主愣了下:「愚孝,固執,但是個好妻子。」
謝驚瀾沒想到她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我一直以為母親你不喜歡她。」
「那是因為你不喜。」
長公主眸色淡淡,「你問這些做什麼?」
謝驚瀾搖了搖頭,鬼使神差的問:「那晚檸呢?」
「我說了你的妻你自己喜歡便好,我是你母親,會為你的喜惡改變自己,你可明白?」
長公主扔下這話,便起身離去。
謝驚瀾卻陷入了沉思。
沒過多久,書房門被敲響,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單膝跪地。
「指揮使大人,陛下召您進宮!」
謝驚瀾眸色一凜,立刻起身前往。
而此時,城外破廟。
天空下着大雨,冷風呼呼往裡吹。
謝綰初失魂落魄了好幾天,一直都是小六在照顧她。
小六看着一聲不吭的她,擔憂不已:「小姐,你不顧自己的身子,連謝家也不管了嗎?」
謝綰初心一跳,抬眸看向小六:「你什麼意思?」
「謝大夫南下之時,治療瘟疫的法子晚了一步研究出來,沒能救回鄰國重臣性命,如今皇上下旨要誅謝府全族之命,維繫兩國邦交!」
謝綰初腦海一片空白。
世道艱難,人分三六九等,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行醫救人也成了錯事!
她父救了瘟疫中的萬萬人,卻比不過一人之命!
謝綰初什麼都顧不上,匆匆往謝家趕去。
到時,謝家大門緊閉,她心裏不安蔓延,往裏面走去。
就見謝父和柳氏跪在正堂,一個身穿飛魚服的男人高舉綉春刀對準謝父的腦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第10章謝綰初目憎欲裂,雙眼通紅:「父親!」
她嘶喊着想要上前,卻只來得及接住父親倒下的身軀。
雙手上,蔓延開來的鮮血溫熱!
柳氏被壓着跪在一旁哭喊:「夫君,夫君!」
她想要掙脫桎梏的手,爬向謝父,卻只能被按在原地。
謝綰初淚眼朦朧,凝望着懷裡謝父未涼的屍身,慢慢落到動手之人手裡那滴血的綉春刀,和他們身上的飛魚服。
為什麼又是錦衣衛?
又是謝驚瀾!
就在這時,錦衣衛再次舉起綉春刀,直指柳氏!
謝綰初心慌意亂,朝着柳氏跑去:「母親……」卻被錦衣衛攔住。
掙扎間,柳氏朝她看來,眼裡有歉疚,更多的卻是複雜。
「綰初,是娘對不住你,求你護着晚檸,不管如何,護着她——」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溫熱的血濺上臉頰,謝綰初像被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一聲。
只能眼睜睜看着柳氏倒在地上,瞳孔渙散,再無聲息……謝綰初覺得耳邊都安靜了。
錦衣衛手中的綉春刀泛着瑟瑟寒意,一步步朝她走來。
謝綰初沒有半點逃的想法,父母在眼前被殺卻無力救,她枉為子女!
她緩緩閉上眼,等着死亡來臨。
只聽「噗嗤」一聲,刀入血肉的聲音,卻沒感受到痛。
謝綰初迷茫睜開眼,就見不知何時跟來的小六,擋在她面前,而他心口,正插着一把綉春刀!
刺目的鮮紅血色染紅了衣襟。
他臉色蒼白,卻還是笑着的:「小姐,快……走。」
謝綰初渾身都在抖,手足無措:「小六……」小六往外推着謝綰初,可太疼了,他挨不住,隨着力氣一點點消失,栽倒在謝綰初的懷中!
小六低頭看了看自己,眼裡滿是慶幸:「還好,我現在……不臟。」
謝綰初再也忍不住眼淚,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要是當初她沒有把小六帶回來,他還是那個小乞丐,就不會這麼死去……小六搖了搖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只嘔出來一涓涓的血,最後他用儘力氣掏出腰間的玉佩,想要遞給謝綰初。
然而,卻在抬起的那刻,驟然砸落了下去——「小六!
小六你別走……」她沒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小六了!
可懷裡人再不能回應她一聲。
謝驚瀾趕到時,就聽到謝綰初的哀泣。
他心裏一緊,快步走進,就看到錦衣衛拽着她,就要動手。
「住手!」
2謝驚瀾厲聲喝止,上前護住謝綰初,「她早被逐出謝家,不必殺。」
隨後,他將滿身血污,神色獃滯的人帶回了指揮府。
自始至終,謝綰初都沒開過口,只死死攥着掌心那枚玉佩。
謝驚瀾吩咐丫鬟,好生照料她,便要離去。
出門之際,背後忽然響起謝綰初沙啞的聲音:「為什麼?」
謝驚瀾呼吸一滯,回頭就對上謝綰初死寂的目光。
這一刻,他竟有些不敢直視,沉默逃離。
門外,夏花璀璨,卻耀眼不過那滿地的血河!
謝綰初猛地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流下。
沒過多久,謝晚檸來了。
她穿着華麗衣裙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數十個丫鬟,一副正妻之態,不見半點悲傷。
謝綰初顫了顫手指:「你知道爹和娘都死了嗎?」
「知道啊。
驚瀾身處其職,迫不得已!
我理解他。」
「理解?」
謝綰初心口一片雪涼,只覺悲哀。
她的親妹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連殺父殺母之仇都不在乎!
「是啊,若是父母還在,他們也會理解我的,對嗎,姐姐?」
謝綰初手緊攥成拳,最後無力的鬆開。
母親臨死前的話語一遍一遍縈繞在耳,她不得不承認,謝晚檸說的是對的。
無論父親還是母親,對她的寵溺,幾乎到了極致!
「你出去吧。」
謝綰初不想再看到她。
謝晚檸也不想多留,只是在臨走前,將帶來的粥放在謝綰初面前:「這粥里放了斷腸草,姐姐吃下不過半刻鐘,便會毒發,卻不受苦痛。」
「驚瀾哥哥說了,只有如此才能護住我。
姐姐,若父母知道這個法子,也會同意吧?」
聽到這些話,謝綰初心裏一片寂然。
這就是她母親臨死還不忘囑咐自己護着的妹妹。
若母親泉下有知,會是何反應?
謝綰初垂眸,最終再沒說一句。
從父母,小六死在面前的那刻,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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