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橘陸行舟》[盛橘陸行舟] - 盛橘陸行舟第55章

蔣文媛一直到這會兒,臉色還是不好看。
但畢竟是在外頭,還是盡量控制着情緒。
盛橘坐在了薄母旁邊,她一直很安靜,偶爾給薄母遞下紙巾和餐具,把她照顧得十分妥帖。
徐斯言正給在甜甜倒飲料,倒完後朝盛橘看過來,說:「雪瓷,你喝不喝這個?
「蔣文媛冷着臉把餐具丟在了桌面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你又怎麼了?」
薄母帶着點不悅道,「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分時宜的耍脾氣,誠心想讓大夥都不自在?」
蔣文媛忍了又忍,才笑着說:「今天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實在對不住。」
徐斯言今天難得沒有出來哄她。
「怎麼斯言提到那個女生,你反應就這麼大。
「薄母說,」女生再差,能差到哪裡去?
再者,你覺得斯言的眼光會有那麼離譜?
我反而覺得你由着他來,不然孩子有的鬧的,我們家陸行舟當年因為雪瓷……「薄母說到最後,自覺失言,閉了嘴。
當年再好,現在也是分手的狀態。
尷尬就尷尬在,鬧掰的雙方,此刻都在。
盛橘笑着說:「阿姨,我吃好了,等會兒還要去顧家轉轉,就先走了。」
薄母看看陸行舟,示意他送送人。
他順勢起身,看了眼盛橘,說:「雪瓷姐,我送你。」
兩個人往外走時,盛橘離陸行舟很遠,中間隔的距離還可以再加一個人,反而像是光明磊落到不能再磊落的關係。
盛橘跟陸行舟走到門口的時候,後者才開口道:「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想請你幫個忙。」
盛橘說。
陸行舟問:「什麼忙?」
「我還是想和薄氏合作,你那邊看看能不能通融。」
她誠懇道,「價格都好談。」
陸行舟看着她,答案不像之前那麼模稜兩可,也沒有說一些官方客套的詞彙,簡潔明了的說:「可以。」
盛橘有點驚訝,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等過幾天上班之後,你來公司找我就行。
還是之前那個辦公室。」
陸行舟慷慨道。
盛橘點點頭。
陸行舟的視線往她胸口掃,意味不明的問道:「今天晚上,酒店見面?」
「酒店見面做什麼?」
「討債。」
陸行舟扯了下嘴角,看上去挺計較,「不是說了,欠我的總該要還的。」
盛橘安靜的看着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陸行舟給她發了房間號,顯然是來真的,不過她並沒有去。
陸行舟也沒有等她多久,來也就是碰碰運氣,消息發了一個小時見她都沒有動靜,便回了家。
薄母見到他時,問他女朋友的事。
陸行舟說:「您急什麼?
「「做父母的,哪裡又不急的?
「薄母嘆着氣,你看看你阿姨,因為斯言的事,都擔心成什麼樣。
表面上說著斯言重視事業,背地裡不知道物色了幾家姑娘。」
「趁這個年還沒有過去,你最好把人家女孩子帶回家來見見家長。
我和你阿姨不一樣,你找什麼樣的,我都不會幹涉,你就放心把人給帶回來。」
薄母道。
陸行舟笑了笑:「您這麼想見,過兩天我就把人給帶回來。
您應該會喜歡。
「「你喜歡就行了。」
薄母嘆氣道。
「還有,雪瓷姐的孩子,您親眼看到流掉了?」
陸行舟問道。
170薄母皺起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行舟隨意的說:「隨便問問,有個朋友讓情人去打胎,對方說是流掉了,但今年過年,那個情人帶着個孩子回來了。」
「雪瓷不一樣。」
薄母說,「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她當時的情況,孩子是保不住的,即便保住了,孩子也不一定活得下來,她身體那樣差,肯定不會去承受那種痛苦的。
冒那種風險,生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也不值得。」
陸行舟沒有再多問,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像什麼。
徐斯言那邊,跟蔣文媛的矛盾,就因為在薄家那幾句話,逐漸變得不可調和起來。
他從小就聽話,一直是外人嚴重的模範孩子,只是這一次,明知道蔣文媛情緒不對,也沒有去說些好話。
蔣文媛也逐漸變得越來越難以忍耐,沒過兩天,就準備快點敲定徐斯言的婚事。
飯桌上,她輕描淡寫的說:「明天周家那個小姐要來我們家做客。」
徐斯言的語氣比她還要淡:「我不見。」
「由不得你。
「「希望您不要無理取鬧。
「徐斯言起了身,不打算再吃這一頓飯。
「你明天要是不去見,就別再當我兒子。
「蔣文媛說。
「您有把我當成您兒子嗎?」
徐斯言苦笑道,「我從小到大,不就是你跟別人炫耀的工具?
我有一件事情舒心過嗎?
您說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你想要聽話的,不如去做幾個玩偶。
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有阿姨那樣的母親,我大概跟現在的人生會完全不同。」
蔣文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睛慢慢的變紅,質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羨慕陸行舟的生活。」
徐斯言重複道,「羨慕他有阿姨那樣,從來不干涉他的母親。」
蔣文媛有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寒了。
她用心良苦的為了他,可是到頭來,他卻因為一個女人,跟自己倔,連她這個母親都不放在眼裡了。
她把他養大,那個女人為他做過什麼?
她太失望了,同時也很憤怒。
蔣文媛的雙手用力顫抖着,最後心裏的火氣越發難以忍耐,她拿起餐桌上的碗,用力的朝徐斯言砸過去。
結果玻璃碗砸在牆壁上,四分五裂,碎片彈到了徐斯言眼睛,瞬間就出血了。
蔣文媛的臉上白了白,立刻朝門口喊道:「老徐,快把車開過來,去醫院。」
……徐斯言這一受傷,差點就傷到關鍵處了,再往右半公分,眼睛就沒了。
薄母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頗為費解道:「斯言既然那麼在意,你就順了他的意不就好了。
我就發現了,孩子在找另一半這件事上,千萬不能跟孩子唱反調,怎麼著也是孩子跟人家一輩子,又不是你。
孩子自己看着順眼不就行了?
蔣文媛臉色很差,難得鬆口道:」如果是當初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不論怎麼樣,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都好奇那個女孩差到什麼地步,你能這麼針對。
「蔣文媛頭疼道:『背景條件差點也就算了,但是那個孩子,她離過婚。
「薄母道:「你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孩子,我給你參考參考。」
「我要說了,怕是你也接受不了。」
蔣文媛諷刺的笑了笑。
「我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你說就是了。」
薄母道。
171蔣文媛卻有些難以啟齒,不管薄母怎麼說,愣是沒有透露女方的半點消息。
薄母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逼問。
徐斯言是她唯一的外甥,這一出事,她自然天天往醫院跑,蔣文媛養尊處優慣了,就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性子,讓她守着還不如薄母來照顧。
盛橘來找薄母的時候,後者想起她和徐斯言是同學,便道:「斯言受了點傷,你跟他是同學,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薄母這麼說,盛橘就不好拒絕了。
一拒絕,就顯得太刻意了。
盛橘只好去買了水果,跟着薄母一起去了醫院。
「斯言這麼倔的時候,真的很少見。
他小時候,都是他媽媽喜歡什麼,他就去做什麼。
從小到大,都沒有叛逆過。」
薄母說,「看來他還真的挺喜歡那個姑娘。」
她站在一旁,成了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帶着笑,很有耐心的模樣,卻很少說話。
徐斯言在看到盛橘的時候,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就這麼看着她。
「還好嗎?
「她關心問道。
「還好。
「徐斯言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說什麼。
有想說的,也有薄母這個長輩在,不方便。
薄母又是在勸徐斯言,說的無非是他和他母親各退一步,母子畢竟是母子,再怎麼樣,沒必要把關係弄得那麼僵硬。
而他的眼神一直看着盛橘。
很明顯,稍微有心的人,大概就能察覺到些異樣。
薄母偏偏太覺得他們不可能有什麼了,哪怕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她也決不會認為,徐斯言會和盛橘有什麼,所以她愣是沒有往壞處想,道:「斯言你怎麼總是盯着雪瓷?
她今天的穿着難不成有什麼異樣?」
徐斯言說:『很好看。」
「這麼看來,你們年輕人的審美,和外我們年長的也沒有什麼不同。」
薄母笑道。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