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痴痴地笑意。

這是又犯病了。唐潭也不害怕，慢慢握着榮榮的雙手，輕聲安慰着，把被抓亂的頭髮捋好，扶着讓她躺下。攬在懷裡，任由她緊緊掛在自己的身上自言自語地說著害怕。

「榮榮不怕啊，老神棍在呢。不會有人欺負榮榮的。還有，你把頭探出來行不行，你這樣容易憋出問題。」

只有看過這姑娘的生辰八字才知道，這她受過什麼樣的欺負，忍過怎樣的委屈，言語根本沒辦法表達。這導致她出現了每到深夜都會害怕，呈現出來的是她內心深處一直隱藏着的一面。

見被子里沒了動靜，唐潭把被子掀開，露出她的腦袋透透氣。

榮榮弱弱地抬頭，倆只大眼睛，盯着唐潭一動不動，不一會兒突然露出驚恐之色，慌亂躲到一邊，緊緊的裹着被子。

唐潭也是一陣感慨，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緊緊地裹着被子，思念着家鄉。

「榮榮，你現在連我也害怕了。真是的…記得把頭是不是露出來，不然死球了。」

「你是妖怪！」

被子里傳來弱弱的聲音。

唐潭一愣，他是妖怪嗎？不是吧，但…好像又是…算了不去爭辯。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聽着就不害怕了。」

說著還朝那被窩糰子踢了踢，生怕榮榮睡過去，一個不小心憋死了。

「我的家後面是一座山，山上的樹永遠長不高。為什麼呢，因為只要一長高，山上就會起火，把他們燒死。反而一些灌木叢不以為然，反正它們長不高，愛燒就燒唄。所以，灌木叢就一直看不起這種明明長不高，卻還要掙扎的樹。還處處排擠。」

「久而久之，很多樹木的種子都不願意飄散到這裡。這就更加沒有高大的樹木。但是呢，有一種樹，卻不在乎，只要一有機會就開始生根發芽。哪怕只吃灌木們剩下的肥料也照樣拚命生長，吸收着只有灌木們飽和後拋棄的陽光，迎着周圍所有植物的嘲諷、打壓，它成功了，然而…不出意外，山林又再次失火。」

「好不容易長得和灌木一般高，最後化為灰燼…」

這時榮榮也探出個腦袋，期待着繼續講下去。

「那你家房子有沒有被燒着啊，會不會在山裡撿到被烤熟的野豬啊？野雞也行…」

等了半天，不見唐潭開口。試探地伸出小手推了推，這個混蛋老神棍竟然睡了過去。榮榮小心翼翼地爬了過來，靠在唐潭身邊又想起了悲慘的童年。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沐浴更衣，來到白衣草堂。

今天正式舉行拜師儀式，白衣道長和藹地跟榮榮講着流程，時不時還親身示範如何行禮。拿着經書，一頁一頁地講解生僻字和多音字。

交代好後，就吩咐一旁的女道長點香。

待香的清煙快彌散整個道壇之時，唐潭就感覺越來越多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然而整個道場不過就榮榮和二位道長而已…

「道長，傳經之時我可以旁聽嗎？」

道長笑着，又斟了一壺茶，點頭。

「當然可以啊，待會還有很多聽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