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振響，十方肅清。河海靜默，山嶽吞咽。」

「琳琅振響，十方肅清。河海靜默，山嶽吞咽。」

「萬靈鎮伏，召集群仙。天無氛穢，地無妖塵。」

「萬靈鎮伏，召集群仙。天無氛穢，地無妖塵。」

….

神壇前，女道長念一句，榮榮跟着念一句。每每念完，就會施一跪拜禮。這個過程被稱為傳經，是拜師入門的第一步。

每一名弟子都需要師父傳經，平時自己念經才能得到祖師爺的加持。

唐潭恭敬站在一旁，心中跟着默念，也跟着行叩首禮。

青煙繚繞並不嗆鼻，相反使人清靈。白衣道長茶几的木椅上沏茶，只是偶爾向這邊打打眼，不知是看榮榮還是唐潭。

一本經書莫約有一指節的厚度。

剛開始沒什麼，只是在一旁聽着聽着，那種被眾多雙眼睛盯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直到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一種被人看透卻不知道窺竊你的人在哪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甚至已經毫毛直立。

終於是感覺到不對勁，想要離開，腳已經不聽使喚。就連身體的控制權似乎都不是他的。他只是機械般的學着身前二人的模樣依葫蘆畫瓢。

唐潭在心裏暗自叫了叫姐姐，腦子裡卻沒有出現任何信息。

就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眼前的二人從站着念經改成跪着念。就在榮榮和女道長跪下的那一刻，腦子裡一道聲音閃過。

「你願意放棄嗎？」

這是一道是從外面強行打入的信息，根本不是來自唐潭自己的靈魂深處。

一股無形的壓力，自虛空而來，壓得身體喘不過氣來。

這股力量一定是來自周圍那些盯着他的眼睛，或者說是神壇之上的無上正統道法。

放棄什麼？數術嗎？可笑。

唐潭深吸一口氣，注意力凝結于丹田之處，臆想着一股氣機從丹田之處散發全身，慢慢地，身體的壓力消散。

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特意還根據古籍練了幾天氣功，這時候正好用得上。

然而，不等唐潭喘息，那聲音再次響起。

「你願意放棄嗎？」

還來！放棄什麼？靈魂里的東西嗎？那也不可能。

伴隨而來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壓力，與身體無關。唐潭只感覺自己很小，很小，眼前的場景在不斷變大、變高，最後全部壓在他渺小的靈魂上。

唐潭只是笑了笑，任由一切壓在自己身上，他依舊傲然挺立，不吭一聲。當到達極限之時，所有壓力戛然而散。

對於心靈，這麼多年的經歷、磨難，他早已經心如磐石。用這個來考驗他的執着，簡直就是小兒科。

還是那道聲音。

「你願意放棄嗎？」

這次的不是壓力，而是消散。唐潭只感覺自己身體的生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奪走，自己靈魂的能量正消散在天地間。

身體的壓力可以運轉體內的氣機抵擋，靈魂的壓力可以用心靈阻隔，這種被天地回收的感覺卻沒有任何的抵擋辦法，束手無策、冷眼旁觀、混吃等死….

生命本就是取之於天地，可以說是眾多能量匯聚的結合體。現在天地要強行拿回這些能量，沒有任何辦法。

絕望。

可是縱使生機黯然、靈魂枯竭，這種剝奪的感還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