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檸陸逸辰》[蘇安檸陸逸辰] - 第2章

這人走向前,輕輕地將她的頭髮拂到一旁。
陳冰言本來還無精打採的眼神立刻變得凌冽起來,看清楚來人後徑自苦笑起來。
「你怎麼來了?」
「你猜。」這人笑了笑,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瞧着她。
陳冰言想了片刻,心底的苦澀開始泛濫:「除了他還有誰?我竟沒想到,他如此會算計!」
「我早就告訴過你,他心裏沒你。」
陳冰言剛弋㦊開始也不相信。
不相信那個在自己掉雪山時,抱起蘇安檸就走,絲毫不管自己那瀕臨絕望還滿眼期望瞧着她的自己的陸逸辰。
但是,當他再次回到那裡,抱起在雪地里她時,雖然沒有絲毫解釋,但是她還是願意相信他。
三年的貼心相守,竟都是假的。
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陸逸辰還真是煞費苦心!
陳冰言瞳孔微縮,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你是來殺我的吧?」
如此寂靜的大牢,如此熟悉的味道,陳冰言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們宗主的吩咐。
這人一笑:「倘若是,你根本就沒有機會還好好的在這裡跟我說話。」
陳冰言沒有說話。
這人的臉色陡然嚴肅:「為什麼出賣新月派?」
陳冰言聞言,有些驚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你將三年前刺殺皇帝之事告訴了陸逸辰?」
「我只是告訴他我是新月派。」
「性質是一樣的。」
陳冰言笑着,臉上滿是坦然:「來吧。」
她本就求死,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去。
「我是來救你的。」
陳冰言驚訝地瞧着他,顯然不敢相信。
這人又開口道:「我為你隱瞞真相三年,三年來你一次都沒有聯繫過我,我以為你過得很好,不成想卻過成了這副模樣。」
陳冰言抬眼瞧着他:「你到這裡應該不會就是為了嘲笑我吧?」
這人一笑:「我說過了,是為救你。」
陳冰言瞧着這人一臉認真,況且現在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但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陸逸辰一行人已經悄悄向他們逼近,這人突然意識到什麼,用劍直接劈開了鎖着陳冰言的鐵鏈。
「走!」
這時陸逸辰他們也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瞧見這人的模樣吃了一驚:「小靈蛇遲郁?」
遲郁哈哈一笑:「好久不見,蕭大人。」
隨後從袖子里灑出一陣煙霧。
「大家屏住呼吸,小心他手裡的毒。」
小靈蛇最擅用毒,且毒性極強,很難解除。
遲郁步伐輕移,很快就逃離了他們的阻截。
他們剛想追趕,整個人立刻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第二十章翠綠

只有陸逸辰還可以行動,但是因為藥效太過猛烈,他的身體也搖搖晃晃,拼盡全力此勉強可以跟在他們身後。
跟了一會兒,就已經吃不消,身體越來越沉。
漸漸地,眼前一黑,就沒有了知覺。
遲郁見已經擺脫了他們,才逐漸放慢了腳步,將陳冰言放到了一個木樁上。
現在陳冰言的身體太虛弱,加上之前太趕,她的臉色如紙般蒼白,沁滿了汗珠。
「條件是什麼?」她剛坐下來,呼吸還很粗。
她知道,新月派宗主不會輕易放過她,既然沒有殺她那肯定是有什麼來進行交換。
遲郁倒也不避諱依譁:「殺了小皇帝。」
陳冰言冷笑了一聲:「陸逸辰已經知道新月派,肯定會加派人手保護小皇帝,況且我的身份已暴露,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這是你的問題,我只是負責通知你!」
陳冰言還想說什麼,卻被遲郁打斷了:「希望你這一次不要再讓宗主失望。」
說完,不等陳冰言反應,就將手裡的一個翠綠色瓷瓶打開,倒進了她的嘴裏。
「宗主說,上次的事情純屬意外。這瓶葯每月月圓之夜便會發作,發作時渾身絞痛,全身經脈一點點斷裂,生不如死,但卻不會致命。」
「你必須在前一天晚上去找宗主求取解藥,否則你每月都會經歷一次,直到經脈全部斷絕為止。」
陳冰言點了點頭,那她就為新月派再做這最後一件事。
也算報答了當年的救命之恩,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情。
雖然說當時新月派宗主救他們別有目的,但是若非當年他將陳冰言救起,或許她早就已經死了。
這個情,她應該還。
「好,我去做。」
遲郁瞧着她,眼底夾雜着一絲打量:「我告訴你一件事,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
陳冰言笑了笑,現在她還能有什麼好事:「什麼事?」
「蘇安檸死了。」
話落,陳冰言頓在原地。
是啊,蘇安檸死了,對她來說的確是件好事。
起碼在不久前她還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現在呢?真的算好事嗎?
她為了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殺了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子。
雖說作為新月派的人,她殺人無數,但是卻未曾像今日這般後悔。
她後悔自己對那個一身明媚的女子下了手。
但是現在她還要去殺小皇帝,蘇安檸唯一的親人。
看來,只能親自到地下給她請罪了。
雨開始淅淅瀝瀝地下,敲的塵土紛飛。
恍惚中,冰涼的觸感迫使陸逸辰緩緩睜開眼睛。
稍有清醒,他馬上站起來,顧不得身上的泥塵和尚未完全恢復的內力,飛也似地跑到了皇宮。
永樂殿。
陸逸辰跪在地上,全身已經濕透:「皇上,臣有事稟報。」
葉清豐坐在主位上,帶着不容質疑的威嚴:「賜座。」
陸逸辰剛想站起來,但是雙腿直發軟,根本就動不了。
葉清豐示意左右將他攙扶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關切:「蕭大人因何會如此狼狽?」
陸逸辰用手抵在椅子把上,說道:「回皇上,新月派入獄劫囚,臣以為他們還會對您下手,請您今日多派些高手在身旁。」
葉清豐聞言一驚,這已經不是陸逸辰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起新月派。
但是能將陸逸辰傷至此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茬。
「好,那就勞煩蕭大人了。」

第二十一章濃霧

葉清豐這話明顯是在讓陸逸辰去保護他。
陸逸辰並非不願意,但是現在他想趕緊抓到小靈蛇遲郁。
蘇安檸是中毒所亡,而他擅下毒。
這兩者必定有所聯繫,但是想不明白的是蘇安檸跟他無冤無仇,根本就沒有碰過面,他為何會下此毒手,又是何時所下。
不過皇帝的命令,他只能服從。
「是。」
陸逸辰走後,葉清豐將皇宮裡的內探叫了過來。
這是他即位之前就默默培養的一個隊伍,朝堂之上所有官員的所作所為,也都是因為他們,葉清豐才能如此了如指掌。
但是對於江湖上的事,他並未過多在意,未曾想卻成了最大的威脅。
「你們去打探新月派的底細,三日後來給朕稟報。」
「是。」話音剛落,人就已不見蹤跡。
指揮府。
這是陸逸辰這些天來,第一次回到這裡來,裏面一片漆黑。
這裡雖然是他的家,但是他平日公務很忙,極少會回來,所以家裡的下人很早就已落睡。
但是蘇安檸總會留一盞燈等他回來,不管多晚。
只要他進房門的那一刻,她一定會從房間里跑出來,面帶笑容,滿心歡喜。
但是他總是裝作滿不在意,對她非常冷漠。
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等他了,那個為自己留燈的女子再也沒有了。
「大人。」一聲急迫的聲音打破了陸逸辰的思考。
他轉過身來,看着站在身後的錦衣衛,說道:「何事?」
「皇上遇刺……」
不等他說完,陸逸辰就已經沒了蹤跡,他趕忙跟上。
皇宮內,葉清豐躺在床上,肚子上還插着一把刀。
多虧了當時光線暗,加上葉清豐身邊高手很多,才沒有傷及要害,並無性命之憂。
「你們照看好皇上……」說完,陸逸辰對身後的錦衣衛說道:「你們隨我去抓刺客。」
因為他們來的很快,加上還有御林軍在追捕,很快就找到了刺客的行蹤。
來人共有兩個,着一身黑,身手極敏捷。
陸逸辰一下就認出了遲郁的身形。
他正在跟四個御林軍打鬥,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陸逸辰立刻舉劍向他刺去。
但是在離他還有一寸的時候卻被陳冰言給打偏了,只是刺傷了遲郁的手臂。
遲郁見再打下去,他們並不佔優勢,他拉住陳冰言的手腕,從腰間取出一個什麼東西向空中一灑。
一瞬間,眼前像蒙了一層濃霧,什麼也看不清。
等消散後,人已經不見。
這次雖然沒有抓到他們,但是卻讓葉清豐徹底相信了陸逸辰所說。
他已經知道新月派的來歷,貌似他父皇母后的死也跟這個江湖派術有關,那時他們已經存在十多年。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自從葉清豐繼位以來這個組織就已沒了聲響,彷彿就此消失了一般,所以他才對此並沒有多少印象。
老百姓都說是因為他的仁愛。
現在想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消失,只是有所收斂,養精蓄銳等待更大的反撲。
因為激烈的疼痛,遲郁帶着陳冰言跑到城外不遠處就落到了地上。
陳冰言看着面白如紙的遲郁,眼中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遲郁鬆開她的手腕,用手扶住身旁的大樹,搖了搖頭:「沒事。」
「我送你去看大夫。」陳冰言看着遲郁的手臂,鮮血已經染透了他的衣衫,並且還有血從裏面冒出。
「不用。」
遲郁從袖子里取出一小瓶東西,用嘴將瓶蓋咬開,均勻地灑在傷口上面。
頓時劇烈的痛感立刻蔓延到了全身,額頭上布滿了密密匝匝的汗珠。
「你在幹什麼?」陳冰言立刻將他手中的瓶子搶過來。
遲郁笑了笑:「去看大夫可不就是暴露了行蹤……」
「那你這……」她知道他身上帶的都是毒藥,不太理解他為何這樣做。

第二十二章秉性

「這葯可止血……」遲郁笑着,但是眉眼卻染上了一絲傷感:「再說了,這毒藥對於你我根本就不會奏效。」
陳冰言這才意識到,他們本身就是毒藥,還是天底下最毒的劇毒,又怎麼可能會中毒?
「我沒事了,你先走吧。」
遲郁自尊心極強,他現在周身狼狽,所以不想讓別人瞧見。
「好。」陳冰言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兩人同在新月派多年,她知道遲郁的脾氣秉性。
雖說他受了傷,但是並不重,憑他的本領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陣陣劇痛從身體里傳來,這葯雖然有止血的作用,但是它會慢慢滲入你的血肉,仿若上萬隻螞蟻不停地啃食,產生劇烈的疼痛。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沒有想到會那麼疼。
加上剛才經過慘烈的戰鬥,體力消耗太大,他身形一晃,眼前一黑,竟然摔倒在地。
這幾日蘇安檸每日作畫刺繡,絹帛和紙張她帶的就不多,所以很快就用完了。
莫兒和蓮兒去城門口去拿,見天色已黑他們還不曾回來,蘇安檸有些擔憂就前來迎迎。
剛走出皇陵不遠處,就聞到了一陣血腥氣。
起初她是不敢出來的,躲在草叢中等了好久,發現並無異常,才走了出來。
因為天色太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所以她並未看到地下的遲郁。
若不是走的慢,估計已經摔倒了。
她就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
這時候莫兒和蓮兒手持油燈剛好回來,恐懼不已的蘇安檸馬上就喊了出來:「莫兒,蓮兒,是你們嗎?」
「公主?」她們倆聽到蘇安檸的聲音,有些驚訝。
「是我。」
她們快步走向前,用油燈照着蘇安檸的臉仔細瞧了瞧,拉着她就要走。
「公主,現在很危險,不能出來,趕快回去吧。」
「等等。」蘇安檸鬆開他們的手,往地上指了指:「剛才我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你們看一下。」
姑娘家本就膽小,聽了蘇安檸的話莫兒和蓮兒就更加害怕了,她們緊緊抱在一起:「公主,我們膽小,你可別嚇我們……」
「是真的,就在這裡。」
蘇安檸剛進這裡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現在又踢到了什麼東西,她怕是不是什麼人或者動物遇到了危險。
雖然害怕,但是莫兒還是將油燈往剛才蘇安檸的位置移了移,腦袋緊緊埋在蓮兒的懷裡:「公主,你看吧。」
蘇安檸仔細子瞧,才發現真的是個人躺在地上。
她伸出手去觸碰地上的遲郁,他渾身都濕透了,但是頭髮卻是乾的,應該不是落水所致。
而現在的天氣,春天剛過沒有多久,也不可能是熱的。
蘇安檸突然想到自己毒發身亡之前,劇烈的疼痛使得她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莫非這人受傷了?
她接着往下瞧,發現他的手臂還滲着血。
蘇安檸突然冷汗直冒:「莫兒,你去叫人來幫忙。」
莫兒顫顫巍巍:「公主,我不敢……」
「蓮兒,你跟她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莫兒連忙跑去。
她們怎麼可能讓蘇安檸自己就在這裡,倘若出了什麼事,誰也擔待不了。
蓮兒看着地上受傷的男人,突然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公主,今天我和莫兒去拿張公公送的東西的時候聽說,皇上被人行刺了,這人不會就是……」

第二十三章積福

蘇安檸只聽到了前面的部分,後面的根本就沒聽:「皇兄遇刺了?他人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怪不得她們回來那麼晚,原來是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蓮兒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地上的男人,但是為了不讓公主擔心,還是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張公公說只是被刺傷了手臂,並無大礙。」
蘇安檸這才算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公主……」蓮兒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突然躺在這裡一個人,她不自覺將這件事聯想到一起。
「公主,你看這人也受傷了,會不會就是刺客,聽張公公說刺客逃跑了……」蘇安檸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刺客。
這時候莫兒帶着兩個御林軍趕到了,蘇安檸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輕嘆一口氣:「把他帶回去。」
御林軍看了眼地上的人,雙手抱拳對着蘇安檸說:「公主,這人的底細我們不知道,不敢將他放在公主身邊……」
「你們盯緊他就是了,蓮兒說今日宮中有刺客,倘若就是這人的話,也算為皇兄捉拿歸案。倘若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算我們為自己積福了。」
「是!」這兩個人將他抬了回去。
皇陵。
他們將這人放到了皇陵外側,也就是守靈宮女旁邊的一個空房子里。
這裡離蘇安檸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而且門口還有人看管。
等到將他放進房間後,光亮讓蘇安檸看清楚了來人的裝扮。
滿身的黑衣,跟三年前挾持她的那一伙人穿着一般無二。
蘇安檸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那次的事情對她的影響太大,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蓮兒、莫兒……」她的手不停地往後摸,眼睛裏也都是恐慌。
蓮兒和莫兒連忙上前扶住她:「公主?」
蘇安檸轉過身來將將她們的手放開,重新站定:「你們速去把張公公找來。」
她們看了一眼蘇安檸,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對着蘇安檸行了個禮:「是。」
蘇安檸並沒有碰躺在床上的遲郁,只是差人時不時跟他喝口水,幫他包紮好傷口而已。
她對那身衣服感到深深的恐懼,絲毫不敢靠近。
彷彿過了很久,張公公終於來了。
「公主,如此急切地喊奴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皇上沒有什麼危險,只是皮外傷,他托奴才告訴你,不要挂念。」
他以為公主如此焦急,肯定是聽莫兒蓮兒這兩個丫頭說了什麼,連忙解釋道。
蘇安檸立刻將他拉到床邊,指着床上的人問道:「張公公你看,這人可是刺客?」
張公公瞧了一眼,看他的裝扮像,但是也不敢確定。
「這個,奴才並未看清楚,也不敢確定……」張公公仔細瞧着他,發現他的手臂有傷,突然想到陸逸辰給他交過手。
「對了,蕭大人跟他交過手,應該會知道。」
蕭大人?莫不是陸逸辰?
蘇安檸渾身一顫,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公主?」張公公輕喚了她兩聲。
蘇安檸這才回過神來:「嗯?」
張公公知道蘇安檸跟陸逸辰的關係,加上剛才蘇安檸的模樣,所以他說話格外小心翼翼:「奴才先把人帶走,讓蕭大人去看一下……」
「嗯。」蘇安檸點了點頭,給他們讓了一條路。
但是他們還沒有碰到,只是一陣風刮過,床上的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抓住他!」御林軍連忙沖向外面,大聲喊道。
所有的御林軍都已經出動,但是遲郁速度極快,根本就沒有瞧見他的蹤跡,就已經消失不見。

第二十四章油燈

張公公走之前還將之前帶來的人留下了一些,雖說比不了御林軍,但是多個人總算多個勝算。
本來他還不敢確定,現在這人他逃跑了,就加重了他的猜測。
加上這人有如此厲害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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