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進化手冊》[王妃進化手冊] - 第八章 深宮(2)

自作主張,不過這件事我的嫌疑的確最大,不僅做了目擊者還成了嫌疑犯,這倒真讓人感覺是誰排了一齣戲讓人看,李公公這一提醒倒也是在理,我便跟他道了謝,返回了延禧宮。

入夜之後,我拿着書看着,但是腦子裏面卻一直是想着今天的事情,蘇玉漱還沒有醒,只怕她醒過來,又有的鬧了。

這幾日我也不便到處亂跑,便老老實實地呆在宮裡,喝茶看書,沐浴熏香,就像以前在儲秀宮的時候,我現在倒真的懷念起在儲秀宮的日子,那或許是最後一段像極了還未入宮的時候的日子。

這件事過去的第二日,明昭便抱了金玉奴來尋了我,陪着我說話解悶,她對我說:「陳姐姐,你沒事吧?」

「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用擔心,若真有什麼事,我總能說過去。」我見她一臉擔心的樣子,便笑道。

明昭不說話,我見她還是一臉鬱悶的樣子,便對着芝蘭道:「去把我前兩天給淳常在繡的荷包拿來。」

芝蘭答應了一聲,很快便拿來了一個荷包,那荷包是用粉色如桃花的錦緞裁成,我只是在上面綉上了一隻虎頭虎腦的小老虎。

我把荷包遞來給她,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女紅不算好,綉這老虎花了不少心思,你可不能嫌棄。」頓了一會兒又道:「還去了雨花閣供在佛祖面前虔心頌了經,權當是許你一個護身符。」

進宮並不算久,卻前前後後經歷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便是想着偏居一隅,不理會周遭的紛紛擾擾卻終是躲不過那些明槍暗箭,好在明昭因着家境,也並未遭到太多的為難,再加之太后也很喜歡她,也算是明裡暗裡她也便躲了不少東西,但是後宮向來變幻莫測,誰又知道未來是怎樣?我與她做不了什麼,放個這個東西在她身邊,便當是做了個安慰。

明昭接了荷包,喜笑顏開:「陳姐姐給的東西,明昭都是喜歡的。對了,陳姐姐,你知道嗎?我爹爹前兩日跟我寫信,說隔段日子,那蒙古會有貴賓到來,姐姐你說他們來幹嘛啊?」

我點着她的鼻尖道:「你管這些作甚?他們來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知道她素來不喜蒙古人,便這樣對她說。

「也是,陳姐姐,你老是悶在宮裡也不是個法子,我剛進來見你們這延禧宮靜得跟什麼似得,姐姐隨我出去玩玩吧,有我作證,沒人難為你的。」

我看她的樣子,知道她是犯了玩心,笑嗔道:「你啊,怎麼老想着玩?」

和明昭出了延禧宮,才真的稍微緩解了這兩天心裏的鬱結,出了那檔子事,延禧宮人人自危,連說話做事都得小心翼翼,我覺得自己真的會像馮太醫說的那樣,思慮過重傷身,遲早憋出病來。

和明昭笑鬧的時候,竟然又走到了獵苑門口,我想着陳徽,你怎麼又到這兒來了?本想着退回去,但是雙腳卻像着了魔一樣跨進了獵苑。

獵苑不遠處只看見了他平日里騎得那隻全身通體黑色未有一根雜毛卻四蹄踏雪的高頭駿馬在跑馬場被馬倌帶着優哉游哉的散步,卻不見那總是一身正氣笑得溫暖的人。

明昭看着那匹馬,對我道:「也不知道二哥哥去哪裡了,我剛到獵苑的時候,也沒見着他。」

看見她懷裡的金玉奴,我想起冬天明昭和二阿哥在御花園的那趟衝突,「噗」的一下笑出來,對她說:「怕是他看見你的金玉奴被你嚇跑了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呵斥:「誰跟你說爺被這丫頭的貓給嚇跑了?」

我的心臟一驚,轉身看向後面,明昭一跳,便又衝到了他的跟前:「二哥哥,你去哪了?」

二阿哥從她懷裡抱過了小貓,順帶敲了她一下,道:「爺剛騎了馬就被皇阿瑪傳到了乾清宮,剛回來就聽見你和某些人說爺的壞話。」

說罷,便抬了眼望着我,又像當日在御花園第一次相見一般,眼裡臉上都染上了戲謔的笑意。

我怔了一怔,心中一陣酸楚,沒有對着他反唇相譏,甚至也不走近他,只對着明昭喊了一聲:「明昭,我們走吧。」

明昭和二阿哥都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倆人都愣住了。我見着明昭沒有動,便又道:「明昭,你不走我可走了。」說罷,便一甩手就要走,明昭見我真要走,把二阿哥懷裡的小貓抱了過來,嘴裏還說著「陳姐姐,等等我。」

我和明昭剛走了兩步,我的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扯住,身後的聲音輕道:「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爺我今日可沒招你吧。」

我聽着他的聲音裏面竟含了一絲慍怒,我一下抽回了手臂,對他道:「女人心海底針,不是二阿哥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錯。」

二阿哥被我嗆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便又跟他行了禮,也不說話,便又往獵苑外面走,明昭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卻也只得跟我往獵苑外面走。

二阿哥同樣被弄得莫名其妙,只是看了我離開的背影,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快步走在宮道上,明昭跟着我緊趕慢趕,累得扯住了我:「陳姐姐,你慢點,你今兒是怎麼了?二哥哥可是與你玩呢,你平日不是最愛與二哥哥玩笑的嘛?」

明昭連着對我說了幾個問句,我卻都沒有回話。

「陳姐姐?」我聽見明昭的聲音忽然變得怯怯的「姐姐怎的哭了?」

我才覺得迎着風,臉上早就一片濕冷。

「陳姐姐,是不是明昭做錯了什麼?」

我看着明昭小心翼翼的樣子,用絲絹抹了臉,才笑着對她道:「明昭沒錯,是姐姐錯了,是了,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身為皇帝的妃嬪我不該喜歡上他的兒子,是我錯了,也瘋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我狠下心告誡自己趁早死心,但終究還是抵不過那般入骨的思念,我終是做不到這般,我到底,不是佛祖,我到底,做不到大徹大悟……

趙琛,如果是在入宮之前遇見你,該多好……

我便抬了眼,穿過重重有着黃色宮瓦的一座又一座宮殿,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伸出了手,只握住了一把虛空,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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