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案宋禾》[薛案宋禾] - 薛案宋禾第82章(2)

br>宋禾揮起戰旗,直指白鷺關。
「眾將聽命,隨我奪回白鷺關!」
她帶兵殺入敵營,生生開出一條甬道。
來到城門下時,宋禾的白袍已被血浸紅,她一劍斬殺敵兵。
卻在抬頭那一刻愣了。
只見宋毅就佇立在城門口,一隻矛穿過他的胸膛抵在地上,散亂的白髮被風吹起,露出一張猙獰而不屈服的臉。
宋禾瞳孔緊縮,手中的劍差點落在地上,嘴唇顫抖:「爹——!」
第十章 嗩吶迎紅白北疆戰火連天,南方天災不斷。
薛案好不容易才結束一天的巡查,他靠在榻椅上,疲倦之餘再次想起宋禾一事。
已經一個月了,一封信也沒有。
聽聞北疆戰事有了轉機,他想宋禾也不會一心想着去北疆了,但是失去了她的消息讓他很是不安。
而此刻的北疆戰場,戰事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背中三箭的宋禾以劍支撐單膝跪地,嘴角不斷流着鮮血,猩紅的眼死死瞪着幾丈外馬上的敵將。
她不肯撤退,只因面前就是殺死爹和哥哥的仇人。
不取他首級,難告慰在天的父兄,難消她心頭之恨!
宋禾憋足了勁,翻身上了戰馬,直奔敵將身側。
敵將被她突如其來一驚,連忙舉起刀向她砍去。
宋禾側身一閃,伴隨着左臂的劇痛,她一劍斬下敵將的頭顱。
她的斷臂和敵將的頭顱同時落在雪地之中,濺開一地的血。
宋禾摔下馬,忍痛喘着粗氣站起身。
她看着斷臂和頭顱,痛快一笑:「一隻手換你一條命,值了!」
敵將被斬,敵軍也盡數投降。
雪花隨着這場戰爭的結束緩緩落下,宋禾緩緩抬起頭,感受着生命緩緩的流逝。
她將劍插入雪中,忍着左臂的劇痛,顫抖的仰着頭看着漫天飛雪。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見薛案。
薛案總說她魯莽衝動,但她也是有勇有謀的。
她能護山河無恙,也能護他一生平安。
她半垂着眼帘,蒼白的臉上帶着驕傲的笑容。
「爹……我沒給,宋家丟臉。」
宋禾駐着劍撐着自己身體,緩緩合上眼,像宋毅一般佇立在風雪之中。
「宋將軍!」
周圍的士兵紛紛下跪。
哀慟的哭聲給這場慘烈的戰爭畫上最後一筆,眾人送走了宋家最後一位將軍,也是唯一的女將軍。
……馬車剛踏過城門,一聲響雷,驚醒了沉睡中的薛案。
薛案呼吸沉重,額上細汗密布,車外已是人聲鼎沸。
已經到京城了嗎?
他閉着眼緩和着,但一顆心卻異常的慌,慌的他連手都有些微顫。
「北疆戰事平了!
聽說那名女將今日就要返京了!」
「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
路人的話讓薛案一怔,女將?
他下意識的想到了宋禾,朝中有幾個能上陣殺敵的女人,除了她還有誰!
回到太傅府,薛案直奔宋禾院子,可看到的卻是一片寂寥。
房中桌案上,放着一張已經落了灰的和離書。
而和離書上日子,恰好是他南下的那日!
怒火霎時燒上了薛案的心頭,難怪爹讓他連夜離開,原來是為了助宋禾出征。
他怒極反笑,好你個宋禾,倒學會調虎離山了!
他忍着要把和離書撕成碎片的衝動往薛太傅書房奔去。
書房中,薛太傅端坐在太師椅上,神情悲痛。
「嘭」的一聲,半敞的房門被狠狠踹開。
薛案一把將和離書扔到薛太傅腳邊,咬牙切齒:「宋禾是不是去了北疆!?」
若是換做平常的薛太傅,早已厲聲呵斥了。
可此時的他卻是不語,只是垂眸看着那張和離書。
「敵軍詭計多端,她空有一身武藝怎能莽撞帶兵!」
薛案此時心中不止是憤怒,還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
薛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上,眼眶通紅:「不然又如何,滿朝文武皆庸懦無能。
宋禾生於將門,自當衝鋒陷陣在前!」
良久,頂着薛案怒火中燒的目光,薛太傅俯身將和離書撿起。
他語氣也緩和了些許:「她回來了,你去接她吧。」
府門外,是一頂花轎和盛大的迎親隊伍。
薛案冷眼看着小廝手中的紅繡球:「你們又唱的哪出?」
薛太傅只是看着那頂花轎,語氣中滿是堅決:「這是你欠她的,快去!」
薛案心中的怒意不減分毫,他一把將花繡球推開,徑直走了出去。
他騎上馬,隻身一人策馬奔向城門口。
他神情冷漠,心中更是心煩意亂。
雖聞宋禾得勝歸來,但他仍不覺得開心她有如此才幹,只有陣陣後怕。
但在一團怒火中,他又能感覺到一絲止不住的喜悅。
她安全回來了,終究能回來便好。
那日在詩社,清玉說宋禾早已成為他心中割捨不掉的牽掛。
他眼神不屑,卻沒有半分否認。
薛案緊攥韁繩,心不由得開始狂跳。
冷風狠狠刮過他的臉頰,但薛案的心這一刻卻是那麼滾燙。
雪緩緩落下,城門口也漸漸湧入整齊前進的士兵。
不知何時也來到城門口的薛太傅,看着隊伍越來越近,啞着聲音對身後的迎親隊道:「起樂。」
自古:嗩吶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而薛案對刺耳的喜樂充耳不聞,他只是在尋找宋禾的身影。
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間散開,兩副黑棺漸漸向薛案靠近。
薛案眼眸一震,只覺所有的感知都被瞬間剝奪,直愣愣的看着左邊黑棺上「宋禾」三個字。
薛太傅將繡球系在他胸前,推了他一把,含淚道:「去吧,把阿禾接回家……」第十一章 花轎雪如同棉絮一般飄落而下,砸在薛案肩頭卻猶如千斤之石。
「等我做了女將軍,你就用花轎來接我吧。」
宋禾稚嫩的聲音將薛案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因被薛太傅往前推了一步,踉蹌着差點往前栽倒了去,不知何時,城中百姓都紛紛至此跪了下來,大哭起來。
哭聲與喜樂相撞,滿城盡顯一片悲涼,薛案才這覺他連呼吸都顫抖起來,黑棺浸染了他的雙眸,一種刻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沒看到宋禾得勝歸來那驕傲得意的笑容,甚至說再也看不到了。
薛案緩緩走到棺木旁,觸及那已蓋上一層白雪的棺蓋時,他指尖一抖。
他猛然將棺蓋推開,棺中人一身戰袍,面容安詳,嘴角似是帶着一抹淺笑。
「嘭」的一聲。
薛案竭力扶住棺沿才讓自己得以站穩。
四周好像突然安靜了,他滿眼都是宋禾蒼白消瘦的面頰。
兩月不見,她更瘦了,十二年中,他從未認真的看過宋禾,她的左袖空蕩蕩的,肩上只透過白袍的斑駁血跡。
薛案伸出手將她輕輕扶起,緩緩抱出木棺。
「不可!」
先鋒李慶攔住薛案,他未受傷的一隻眼中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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