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案宋禾》[薛案宋禾] - 薛案宋禾第83章

薛案啞着聲,眼底儘是冷意:「別逼我。」
李慶一怔,再想去攔,卻被薛太傅拉住,薛太傅拍拍他的肩,看着他受傷的眼睛:「辛苦了……」薛案一言不發,只是將宋禾緊緊抱在懷中向花轎一步步走着。
宋禾很輕,他抱得一點不費力,可他覺得每走一步如同背負千金之難。
溫柔的將宋禾放進花轎里,薛案伸手將她低垂的頭輕輕抬起,他撫過宋禾緊閉的雙眼,忍聲吞淚,一句話也難以說出口。
他曾嘲她聒噪,連打個盹兒都會說夢話喊着上陣殺敵,此刻冰冷的她卻讓薛案更眷念從前活蹦亂跳的她。
薛太傅見薛案微顫的身影上了馬,才撫淚高喊:「起轎!」
花轎在前,黑棺在後,伴隨着喜樂,百姓一路跟隨至將軍府外。
柳馥蘭一身粗布衣,被兩丫鬟攙扶着站在將軍府門前,她撫着已近六個月的肚子,不知哭了多少回的眼睛一片血紅。
當看到宋禾的絕筆信時,她就知道宋禾必定是沒有活着回來的打算了。
一陣喜樂從街尾傳來,柳馥蘭目光詫異的看着緩緩行來的迎親隊,打頭的竟是薛案。
未等她再去細想這是為何,後邊的兩副黑棺頓時讓她雙腿一軟,薛案並未停留,他眼神黯淡,鬆鬆抓着韁繩,身子也似不穩的搖晃着。
身後傳來柳馥蘭凄厲的哭聲,薛案仰起頭微張着嘴,雙唇顫抖,雪落在他的臉上,被一股熱淚融化後又順在面頰緩緩滑落。
薛案哭了。
他感覺不到心中那刻骨的痛楚,只是覺得心中少了什麼讓他支撐的東西,猛然間,眼前的白雪漸漸變黑,薛案整個人都往後倒去。
他狠狠的砸在雪中,腦中儘是一片迷茫。
「少爺!」
第十二章 你們再無關係打頭吹樂的幾個小廝忙去將薛案攙起來。
薛案推開他們,撐着腿站起身來:「繼續吹。」
他拂去肩頭白雪,沒有再上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記花轎中的宋禾早已沒了呼吸,他真的會以為今天是他們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親隊停了下來,花轎緩緩落下,薛案掀開轎簾,將宋禾抱了下來。
薛太傅下了馬車,看着薛案小心翼翼的將宋禾護在懷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覺宋禾是個好孩子,任薛案才覺心儀宋禾,都已經太遲了。
廳中不知何時布置了一張鋪了紅綢的長桌,連同整個大廳都變成了喜堂。
宋禾被置於長桌上,曾伺候過她的丫鬟紅着眼將一朵紅花簪子插入她的發間。
薛案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站在一旁,獃滯的撫着宋禾緊握的右手。
「讓開——薛案!
把阿禾還來!」
一陣沙啞的哭腔突至廳外。
柳馥蘭被李慶護着,捂着肚子疾步走進廳堂,方才滿眼的白喪,此刻置身於喜堂,柳馥蘭只覺諷刺。
她瞪着薛案,失態的哭喊:「薛案!
你到底有沒有心?
阿禾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視而不見,如今她戰死了,你搶了她的遺體去又是何意?」
薛太傅看着柳馥蘭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來:「宋少夫人……」「薛太傅莫要如此喚我,我受不起。」
柳馥蘭嗤笑一聲,她心中有怨有恨。
宋家為保江山,為護那些無用之臣,差點斷了血脈,可在宋家危難關頭,無一人相助也罷還要被扣上通敵的嫌疑,讓她如何不怨不恨。
「阿禾乃我宋家人,若薛太傅還念宋家保國之功,還請歸還阿禾遺體。」
薛太傅躊躇着望向薛案,就算他肯讓宋禾回宋家,恐怕薛案也不會同意。
「她是我妻子。」
一直未說話的薛案抬眸望向柳馥蘭,他未休妻,他們也未和離,宋禾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柳馥蘭漠視了薛案眼中的哀傷和堅毅,她只道:「自她出征那日你們早已沒有關係了。」
話畢,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竟是宋禾親手擬好的和離書。
「薛案,阿禾對你已心灰意冷,她死也不願入你薛家的墳!」
李慶詫異的看着柳馥蘭冷厲的雙眸,二十多年來,除了在戰場上,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憤慨。
薛案一手緊握拳頭,一手仍沒有放開宋禾:「皇上賜婚,豈是一紙和離書就能了斷的。」
他曾無比怨恨皇上那道賜婚聖旨,怨恨強行將宋禾塞給他,今天他竟然有些慶幸,因為那道聖旨,他可以留住宋禾。
想到這兒,薛案不禁自嘲起來,真是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
柳馥蘭柳眉一蹙,手中的和離書被緊握成了一團,當初宋毅為了宋禾的幸福,出征前特地求皇上賜婚,未想今日卻幫了薛案。
薛太傅此時再無朝堂中的威嚴:「宋少夫人,待一切事安排妥當,老夫會親自登門謝罪。」
豈料柳馥蘭扭頭就走了,急匆匆的模樣讓李慶嚇得不輕:「少夫人!
你有孕在身,你慢些!」
柳馥蘭站在太傅府外,瞪着門上的牌匾:「我進宮去見皇上。」
第十三章 放手吧皇宮,御書房中。
皇上正為宋家一事憂慮之時,太監傳報宋副將遺孀柳馥蘭有事求見。
柳馥蘭穩步走了進去,扶着腰倏然跪地:「皇上,民女此番逾越面聖只為一事,還請皇上看在宋家護國之功上應允。」
「何事?」
柳馥蘭將袖內的信呈上,聲聲懇切:「請皇上下旨,讓宋禾入宋家祖墓,此乃阿禾的遺願。」
而御書房外,李慶雙手摩挲着,緊張不已。
當初宋毅請旨已戰功賜婚,如今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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