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沒了》[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沒了] - 第1章 殿下,大明已經沒了!(2)

眾文官驚呆了
這是能從朱由榔嘴裏說出的話?
當初決議移駕梧州的是你吧?
被清軍嚇得哭爹喊娘的也是你吧?
拒絕瞿式耜勸諫的還是你吧?
如今都走到半路了,你跟我說你要學習先帝死戰殉國?
「殿下,我等並非是畏死,而是如今清兵勢大,不可力抗,朝廷應當避其鋒銳,顧及大體,從長計議。」丁魁楚俯首,此時他雖有些憋屈,雖然他是西遷梧州的提議人,但這不也是你朱由榔同意的么。
「從長計議?天下多少事壞就壞在從長計議!昔日東晉北伐何嘗不是從長計議?北宋燕雲十六州何嘗不是從長計議?議出什麼了?」
「當年成祖遷都燕京,以城為塞,眾臣皆勸或有胡塵之患。成祖何意?以君長懸於國門,縱力盡亡國,何負於社稷!」
李炎不停的給眾文臣扣帽子,搞道德綁架。
丁魁楚也許是實在忍不住了
「殿下何必如此。難道當初下令西行的不是殿下嗎?豈能朝令夕改?如今又回肇慶,若是他日清軍南下,屆時殿下再被迫西狩,又該如何?」
這是他的內心真實想法,你朱由榔什麼德行他丁魁楚還不知道,事到臨頭婆婆媽媽什麼。
李炎只是靜靜注視着他,他知道相當一部分南明官員抱着同樣想法。
這不怪他們,是這個國家已經讓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從北京到廣東,清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濟南、揚州、南京、鎮江,一座座堅城門洞大開,一支支兵馬如鳥作散。
而南明朝廷呢?弘光朝大敵當前卻依舊黨政不斷,隆武朝皇帝不過是鄭家手上提線木偶!
一路內鬥、一路潰敗!
這就是南明!
後世李炎看顧誠先生的南明史,實在讓人血壓攀升!要麼君臣猜忌,要麼結黨謀私,要麼內鬥內訌!江山社稷都快完了,還在斗,還在分什麼閹黨、東林黨。
可惜李定國、鄭成功、瞿式耜、張同敞一腔熱血盡付東流;可惜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朱舜水滿腔孤憤遺民淚盡!
是啊,你朱由榔硬氣個什麼?到頭清軍打過來不信你會不跑?
可李炎找到不跑的理由了。
反正歷史證明跑也跑不掉,與其被人架空,最後憋屈地死在雲南緬甸,不如放手一搏!
給那些從北京到肇慶,一次次被殘酷現實打擊,卻又一次次死不旋踵,奮身投入反清大業的民族脊樑一個交代;給所有從遼東到雲貴,被異族鐵蹄視為奴隸蹂躪殘殺的億兆黎庶一個期望!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你們也知道,之前我車馬出了事,碰到了頭……」
眾人自然好奇,自從朱由榔醒來,性情便大變了,不僅不再像之前那般柔軟懦弱,如今竟還頗有威勢。
「孤做了個長夢……夢裡太祖皇帝對我罵道「爾亦為我後乎?」,孤夢見自己一路逃竄,清軍一路追擊,妻兒被清軍殘殺,母親被韃寇逼亡,自己被人用弓弦活活勒死……」
此時母親馬氏、妻子王氏已經從馬車裡出來了,聽聞言語,垂淚漣漣。
許多大臣都熱淚盈眶,低聲抽泣;丁魁楚則只是面色蒼白,訥訥不言。
「張吉翔,將你佩刀遞給孤!」
張吉翔雖然心中不解,但也不敢違命,將腰間綉春刀解下,雙手奉上。
所有人都看着李炎,不知桂王監國要做什麼。
只見李炎將頭上發簪取下,烏色長發如瀑披散。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
「鋥!」利刃拔出,橫在李炎頸前
「王兒!」
「殿下!」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青鋒划過,幾縷青絲飄落在地。
馬氏見狀自是情緒難制,幾欲撲向李炎,好在王氏是個識大體的,大致是懂得丈夫的用意了,攔住馬氏,在身邊細語安撫。
諸臣工無不跪地伏下,一眾老臣無不痛哭流涕。
「殿下,殿下何至於此啊!」
「孤聽聞凡將士臨陣懼敵脫逃,罪應論死!孤身為監國,總轄天下兵馬卻知法犯法,理當自裁。」
「奈何國家危難,尚需此身延續宗廟,安撫士民,故以發代首,明晰獎罰!」
丁魁楚獃獃看着這幕,跪着用顫抖的手摘下烏紗帽,叩首,大聲泣言
到了這一步他再不主動請罪,那就是找死了。
「罪臣丁魁楚,請殿下降罪!」
「中書舍人何在?」
「臣在。」一名青年官員激動地越身伏地
「等下擬旨,罷內閣首輔、兵部尚書丁魁楚,以其年高體弱,晉太子少師銜,賜銀千兩,允其致仕還鄉。」
「臣……臣謝殿下隆恩。」
丁魁楚顫聲再拜,他明白,所謂君辱臣死,就剛才李炎那番動作,現在的監國、以後的皇帝跑了都要割發代首,那麼自己這個主張跑路的臣子呢?不得以死謝罪?
李炎的處理已經相當給面子了。
「奴才該死!請主子降罪!奴才該死!」
之前的大太監王坤伏首,連連狠狠磕頭,額頭都磕出一片鮮紅血色,血液順着鼻樑流了下來。
李炎知道他,之前對自己還算忠心耿耿,監國之前幫了一些忙,就是小心思不少。
「你的司禮監別幹了,傳我旨意,從即日起廢司禮監,奏摺由內閣處理,重要奏章直報與孤。」
「至於你,去給孤養馬吧」
「謝主子隆恩!」王坤聞言不顧鮮血深深叩首。
「所有人整頓一二,馬上準備啟程回肇慶!」
「謹遵監國旨意!」
眾臣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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