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好》[長安好] - 006 勿要碎嘴

  那青年郎君輕「咦」了一聲。

  「長吉,你來看,這畫上的小女郎是否有些眼熟?」

  近隨長吉聞言去看,卻是搖頭:「屬下並無印象。」

  不由地道:「……夫人這是又替郎君物色了哪家女郎?」

  郎君為家中獨子,年過二十卻遲遲不肯議親,夫人為此很是抓心撓肺,素日里凡是聽說哪家府上娶了新婦,輕則心緒不寧走坐不安,重則急火攻心大病三日。

  「未必是阿娘。」青年將另一封信拆開,眉心微動:「喻增——」

  長吉極為意外:「此人怎會傳信於郎君?」

  喻增為朝中宦官之首,總管司宮台,極得聖人信用,尋常官員見了要稱一句「喻公」。

  但其人傲慢自恃,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獨來獨往,平日里從不予人好臉色,好似人人皆掘了他的祖墳,另又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

  「喻公竟也有托我尋人的一日。」青年的視線又回到那幅畫像上,若有所思地道:「原是常將軍府上的姑娘走丟了……」

  「常將軍?」長吉聽得迷糊了:「常將軍府上的姑娘丟了,喻常侍着得什麼急?且其耳目眾多,不缺尋人的手段,又為何會托到郎君身上?」

  「正因是耳目眾多。」青年看着那信上所寫,道:「喻增知曉我奉聖人密令來了合州,又已查出了那常家女郎多半就在合州一帶……我如今既在此辦差,他若尋人動作太大,未免有妨礙聖人旨意之嫌。」

  至於為何常將軍府上的姑娘丟了,一貫獨來獨往的喻常侍暗中也跟着着急——或是與舊事有關吧。

  許久之前,常將軍與喻常侍都曾效忠於同一人。

  思及此,青年眼中有着短暫的恍惚。

  「那郎君要幫這個忙嗎?」

  「為何不幫。」青年回過神,嘆道:「此等能讓喻公欠下人情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可郎君也沒什麼事能求到他頭上去——」

  「此言大誤。」青年重新坐回了椅中:「路上白撿的東西用不用得着另說,總得先撿了起來。你不撿,便有旁人來撿。我這個人,一貫最是見不得旁人撿便宜的,若見別人白撿了便宜,我覺都睡不安穩。」

  長吉:「……」

  郎君半真半假的有病言論,總是層出不窮。

  「常家女郎走丟一事,既在合州,或與眼下正探查之事有關。」青年兩指按着書案上的那幅畫像推了推,交待道:「那周家村內之事既已查實,便可即刻查辦,你親自跟過去,憑此畫像查探留意是否有年歲樣貌相符之人。」

  「是。」

  長吉應下,收起畫像將要退去之際,只聽書案後的人又將他喚住:「等等。」

  「郎君還有何交待?」

  「女郎走丟之事不宜宣揚,尋人便尋人,勿要碎嘴。」

  長吉面頰一顫。

  他長吉可是鄭國公府百里挑一的絕頂護衛,專業素養極強,面冷心冷手中的刀更冷,豈會是那碎嘴之人?

  郎君此言,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近隨自覺委屈地離去,隨着書房的門被合上,青年的視線落在了被鎮紙壓着的那幾張畫著血押的粗紙之上。

  旋即,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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