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 - 景安言景漠宇最新章節在線閱讀第2章(2)

環住他的腰,對他說:「我知道你對我是有感情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他嘆息,聲音微乎其微地說:「很晚了,你也累了,早點睡吧。
我還有個項目報告要準備……」景安言一聽,頓時怒火攻心,怒聲質問他:「為什麼?!
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麼還不能接受我?!」
「我今晚真的有事。」
他說。
這麼明顯的敷衍之詞,她自然不會相信。
她明白他在逃避,偏又不甘心地追問:「你既然不願意接受我,又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就為了對我負責?」
「你費盡心機要嫁給我,現在滿意了,何必再追究什麼原因?」
「你!」
她想要反駁,想來想去,竟想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
畢竟這幾年來,她是明明知道他不願意,還想盡一切辦法要嫁給他。
現在,她卻來質問他「為什麼要跟她結婚」,確實有些不可理喻。
「好,就算是我逼你,就算是我不擇手段,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不管你有什麼事,都不許走!」
「我真的……」既然他說什麼,她都不相信,他索性不再解釋,直接說,「就算是我不願意跟自己的妹妹同床共枕吧。」
見他起身就要離開,景安言急了,一把扯住他,口不擇言地說:「你不願意?
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做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高尚?!」
他吸了一口氣,臉上難得地出現了表情,是殘酷的冷笑:「哦?
很抱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確實不記得了,你能不能詳細給我描述一下。」
提起那一夜,她的臉像被冷水和熱水交替潑了潑,一陣冷,一陣熱。
夜風絲絲入骨地冷,就像那一夜……她看着眼前的合法丈夫,一股怨氣噴涌而出,她咬牙道 :「你想知道?
好!」
她拉開半掛在肩上的婚紗,沉重的婚紗落地,交織了甜蜜與痛苦的瘀痕從肩膀蔓延至雙腿,已經淡了許多,但襯着白皙的肌膚,依然清晰可見。
她問:「現在想起來了嗎?」
他沉默着,將視線挪開,又在掠過她的手臂後轉了回來。
她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手臂上呈環形的瘀青,那是她掙扎時留下的,因為太過用力,瘀血有點嚴重,幾天都不散。
今天她刻意打了厚厚的濕粉,還是遮不住,稍一留意,就能看得出。
他鎖眉,像在思索什麼。
她急忙把手臂藏在身後:「看夠了嗎?」
「嗯。」
他轉身走向門的方向,他到底還是不肯留下。
「景漠宇,你不想再碰我,你想下半輩子過和尚一樣的生活,我沒意見。
但你一定要記住,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丈夫,永遠都是……不要讓我再看見那個女人!」
「我會記住的。」
關門聲將她隔絕在一個人的洞房裡。
她抱緊身體跌坐在地上,囚禁不住的濕潤漫過眼眶。
她承認,她做錯了,可當初若不是他對她那麼寵愛,她又怎麼會錯到這個地步?
她清楚地記得,她剛滿十五歲那年,正是最青春無敵的年紀,用齊霖那個花花公子的話來說,就像一顆剛紅透的櫻桃,讓男人一看就想咽口水,吃不到嘴裏,便惦記在心裏。
齊霖有時看見景漠宇抱她,總會不滿地抗議,說水靈靈的小美人,他邊兒都沾不上,景漠宇憑什麼想怎麼抱就怎麼抱,愛怎麼親就怎麼親?!
景漠宇不動聲色地回他一句:「我是合法的。」
齊霖氣得跳腳:「你是他的合法哥哥,又不是合法老公!」
她立刻撲到景漠宇的懷裡,親親他的臉,轉頭對齊霖眨着天真無邪的眼睛:「我樂意讓他抱,你管得着嗎?」
齊霖氣得跺着腳走掉。
景漠宇得意地笑着,笑容比星光還燦爛,迷亂了她的視線。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喜歡上了他。
分明是他先親了她、抱了她、要了她,怎麼到頭來,都成了她的錯?
她到底是哪裡錯了?
她努力想,拚命地想,想到肚子餓了,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從床上爬起來。
景家的書房有一種古樸的書卷氣息,景昊天是做生意起家,對詩書一類頗為不通,為了美觀,他的書架上擺的都是些裝幀精美的經典書籍,各種語言,各種題材。
景漠宇倒是非常喜歡讀書,從很小的時候起,書房便成了獨屬於他的空間。
他在書房裡處理文件,休閑時在書房裡讀讀喜歡的書,就連思考時,也喜歡站在書房的窗前,望着窗外城市的風景。
今夜,洞房花燭夜,景漠宇也在書房裡度過。
為了今天的婚禮,他凌晨三點便起床準備,早飯、午飯、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現在靜下來,空蕩蕩的胃陣陣抽痛。
坐在書房的電腦前,他用力按了按不適的胃,疼痛毫無緩解。
他想去廚房找點吃的,又擔心遇上什麼人,發現他這麼晚還待在書房裡,背地裡八卦他們的婚姻。
還是算了。
他深吸了三口氣,用空氣充滿身體,繼續工作。
噹噹當,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後,門被推開,玉姨走進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盤鳳梨酥、一杯熱牛奶、一杯熱咖啡。
「玉姨?
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忙了一天,沒吃什麼東西,怕你餓了,給你送點吃的。」
說著,她將牛奶放到他的書桌上,「先喝杯熱牛奶,免得胃疼的毛病犯了。」
「謝謝玉姨!」
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牛奶很濃,而且放了糖,香甜得特別濃烈。
這是景安言的口味,她喜歡甜食,每次煮牛奶時都要多放一勺糖。
他又喝了一口,蕩漾着甜意的溫熱的液體充盈了胃,他的心裏也彷彿被一種柔軟的東西充盈。
玉姨放下東西,掃了一眼景漠宇的電腦,嘆道:「阿宇,我知道你工作忙,可今天是你和小言的新婚之夜,再忙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我也不想的。
明天上午,我要去省里的科技廳參加項目的最後一輪評審,這個項目對景天非常重要,我必須好好準備。」
「哦,這樣啊,那你快點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嗯。」
他指着吃的東西說,「玉姨,今晚我在書房的事,你別跟……」他還沒說完,玉姨便笑着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爸爸的,我懂!」
「嗯……玉姨。」
景漠宇叫住走到門口的玉姨,問,「這些吃的東西,是安言準備的嗎?」
玉姨被他問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安言特意交代我別告訴你,可她的小心思到底瞞不了你。」
說完後,玉姨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他從盤子里拿起一塊鳳梨酥,咬了一口,又是又甜又香的味道……就像他的言言!
一盤鳳梨酥很快就吃完了,景漠宇端着尚有餘溫的咖啡站在窗前,望着A 市中心那棟最高的摩天大樓。
自那棟樓建成起,他就喜歡在夜深人靜時望着這棟燈火通明的建築,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景天也會以這樣高聳入雲的方式存在於世。
這就是他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不計付出,不擇手段。
所以,每次他情緒煩亂時,他只要站在窗前看着這棟大樓,心緒就會很快平靜。
今天,他已經站在窗前看了很多次,煩亂的心緒仍舊剪不斷、理還亂。
其實,他自回國以後,經常出入那些**,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也難免遇到過幾次,他的身體不適,理智卻不會喪失,他會立刻離席,找個安靜的地方沖個涼,睡一覺就過去了。
這一次,他也沒在意,感覺到頭有些暈,便叫司機送他回家。
當他走進家門,景安言暖暖的身子貼上他,他聞到她身上獨有的味道,他繃緊的神經瞬間鬆弛,他的身體和理智都失去了控制。
她告訴他,是她在他的酒里下藥,他相信了,他以為這種毫無底線的拙劣手段,只有被他寵壞了的她才會使用。
剛才,他看見她手臂上的瘀青,那顯然是掙扎中留下的,若是她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葯,她應該會主動迎合……他努力去回憶,隱約記起他剛進家門的時候,景安言問他:「你發燒了嗎?」
之後,他被扶進卧室……他抱住她,她想要逃走,他失去理智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來……想到這裡,他忽然有種強烈的罪惡感,不敢再去回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起手機打給金展鵬。
「景總?」
金展鵬的聲音除了有點含混不清,還有驚詫。
「你幫我查件事,現在!」
「呃,好!」
「四月二十九日,我在薈軒應酬的時候,是誰在我酒里下了葯。」
如果這件事不是景安言做的,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罪魁禍首,因為那個人傷害了景安言,毀了她的一生!
金展鵬睡意全無,答:「我馬上查!」
那晚,景漠宇在書房裡工作到天明,敵不過洶湧而來的睡意,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景安言在洞房的大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凌晨,也敵不過困意,睡著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她才從頭腦脹痛和腰酸背痛中醒來,揉着麻痹的肩膀爬下床。
精心梳洗一番,換上為新婚準備的火紅色裙裝,散開黑色的長髮,在鏡子前反覆確認過眼角的淚痕和臉上的憔悴都被化妝品遮掩好,艷麗得足以去參加酒會,她才走出房門。
光可鑒人的白玉蘭花紋大理石地面,映着火紅色的裙擺。
她繞過樓梯的轉角,只見老爸和景漠宇坐在餐桌前面看晨報,前者一見她下樓,頓時眉開眼笑,吩咐玉姨上早餐;後者則繼續屏氣凝神地看報紙,彷彿她只是個陌生人,甚至比報紙上的那些陌生人更加無關緊要。
瞥了一眼他手邊厚厚的一沓報紙,她坐在景昊天旁邊的椅子上,面對着景漠宇說 :「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一覺睡到現在,等我很久了吧?」
「嗯,還行。」
景漠宇敷衍她的時候,目光根本沒從報紙上移開,眉頭還微微蹙起。
是什麼新聞這麼有吸引力,她想扯一張桌上的報紙來看看,剛伸手,他卻搶先一步收了所有報紙。
他將報紙摺疊好交給玉姨,順便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吃飯吧。」
「好,聞起來挺香的,肯定很好吃!」
景安言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眉開眼笑地端起她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自以為可以緩和一下餐桌上的尷尬氣氛。
可惜,偏偏有人不給她面子,她的老爸一動不動,擺出一張好像有人欠他幾千萬的臭臉。
「玉嫂,一會兒把漠宇的房間收拾一下,他那間房留着也沒什麼用,裝修一下,改成嬰兒房。」
她偷偷看了一眼景漠宇,他沒有任何錶情,不疾不徐地一口一口喝粥。
既然當事人都沒意見,她幹嗎多事,何不好好等着看那個口口聲聲「沒辦法跟妹妹同床共枕」的男人晚上睡在哪裡。
房間里寂靜了幾秒後,景昊天又開口了:「漠宇,我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我以後不想再看見她,是你處理,還是我親自處理?」
「我會處理。」
「好!」
景安言仍舊置身事外,專心喝她的粥,不料,她老爸還沒完沒了了:「還有,你今天去公司把工作安排一下,明天和言言去度蜜月,抓緊時間讓我抱上孫子。」
安言:「……」對於老爸一個又一個無理要求,景漠宇終於忍無可忍了,放下筷子:「爸,我現在在申請一筆**的資金資助,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真抽不出時間。
等事情忙完了,我再帶言言去。」
「不就是申請資金嗎?
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親自處理。」
景漠宇低頭喝粥,半晌沒作聲。
景安言覺得此時是表明立場、表達愛意的好時機,於是挺身而出,替自家老公解圍:「爸爸,我下個月還要考試呢,哪有時間度蜜月!」
「考試?
什麼考試?
我找人給你擺平。」
「不勞煩您老人家了!」
她笑嘻嘻地湊到他的旁邊,手纏上他結實的手臂,「度蜜月多麻煩,要走很遠的路……爸爸,不如你找個地方去旅旅遊,玩個一年半載的,讓我們兩個人過過二人世界,你看好不?」
「你這死丫頭真不孝順,剛有了老公,就想把我這個爹掃地出門。」
「你不是早就不指望我孝敬你了,有我哥……」她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改口,「有我老公孝敬你就夠了。」
「……」景漠宇的手機響了,他起身走了幾步,接通:「看到了。
嗯……查查是誰提供的消息……」掛斷電話,他淡淡地說:「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景漠宇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瘦肉粥頓時沒了濃香,景安言丟下筷子,收起了臉上硬裝出來的歡笑:「爸爸,以後這些事情就讓我自己處理吧,您不用為我操心。」
「我不操心?
我不操心,他能好好跟你過日子嗎!」
「爸,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都明白!
可他也是你兒子,這二十幾年,他把你當成親生父親,什麼都聽你的,心甘情願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也要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啊!」
「誰說我不考慮他,我要不考慮他,怎麼會用絕招?」
景昊天嘆了一口氣,換上語重心長的口吻,「言言,我答應過你媽媽,一定要讓你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我不能食言。
不然,我以後在黃泉路上見到你媽媽,她會罵我的。
至於漠宇,爸爸決不會虧待他,我已經讓律師給我立了遺囑,以後我會把我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他,也包括你。」
在景昊天的心裏,他沒有虧待過景漠宇這個養子,把自己辛辛苦苦賺下的全部家當都給了他,可能在外人眼中,也這麼認為吧。
但景安言清楚,景漠宇何嘗不是為了爸爸的事業,竭盡了所能。
這些往事,這些前因,要從景昊天的創業史開始說起。
倒退三十幾年,景昊天不過是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性格暴躁、霸道,但他也很講義氣,身邊還有一幫甘願為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和幾個兄弟接觸到礦產生意,淘到了第一桶金,此後,他們開始經營礦產業,事業做得有聲有色,財源廣進。
但在紅塵中摸爬打滾多年的他,始終沒有找到真正中意的女人。
直到三十五歲那年,景昊天對一位嫻靜清雅的小學語文老師一見鍾情。
起初女老師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扛不住這個男人掏心掏肺地對她好,被他軟硬兼施地打動了。
婚後,景昊天眼巴巴地等着漂亮老婆給他生個大胖兒子,不料醫生卻告訴他,她先天性心血管狹窄,十分嚴重,別說生孩子,跑個步都有可能心臟病發。
他當機立斷打消了抱兒子的念頭,決定去孤兒院領養孩子。
孤兒院里有個三歲大的小男孩,白凈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活脫脫一個天使。
景安言的媽媽抱着他左看右看,捨不得鬆手,離開時竟不自覺地哭了。
男孩小小年紀卻懂得憐香惜玉,拿出小手絹,給景安言的媽媽擦眼淚。
她頓時破涕為笑,潛藏在心底的母愛噴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口口聲聲說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孩子,她命都可以不要!
景昊天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孩子給她抱回了家,取名景漠宇。
一年後,景安言的媽媽意外懷孕,景昊天苦口婆心地勸,她卻不肯聽,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
懷胎十月,他小心翼翼地照顧着,寸步不敢離。
臨產那天,他在她身邊緊緊地攥着她的手,嘴裏不停地說:「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然而,他們逃不過宿命。
景安言來到了這個世界,作為她媽媽生命的延續。
彌留之際,她的媽媽輕輕攥着她的小手,眼睛卻望着景昊天:「能為你生下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孩子,我不後悔……」景昊天在產房裡坐了一整天,誰也不讓靠近,反反覆復只說一句話:「是我的錯,是我作的孽太多。」
一夕之間,他頭髮全白了,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年僅五歲的景漠宇在旁邊默默地看着,依稀間明白了什麼,在心裏默默地決定要承擔起他本不必承擔的責任。
許多年以後,景漠宇曾對景安言說過:他不是個好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就算他死後下地獄也沒關係,只要能讓景昊天可以安享晚年,讓她這個寶貝妹妹過得開開心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便不做什麼。
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
景昊天和他脫離了父子關係,他的妹妹名正言順地做了他的老婆。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她從他日漸淡漠的臉上讀出了無奈。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心再次焐熱,讓他知道,他們是愛他的——因為愛,才會想佔有,這就是景家的風格!
景安言幫玉嫂收拾了一整天,終於把景漠宇的東西都拾掇到她的房間里,將衣物一件件熨燙好,掛在衣櫃里,他最常用的檯燈擺在了他們的床頭,她將他的洗漱用品跟自己的擺在一起,看起來卻有點諷刺。
房間里多了他的東西,忽然有了他存在的氣息,她才真切地感覺到他們已經結婚了,組成了一個共同的家庭,這一切就像美好又虛幻的夢境。
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接着是景漠宇陰沉的聲音:「我爸在家嗎?」
「在,在房裡休息。」
玉姨聲音緊繃地答着。
隨即,她又聽見一個驚慌失措的男人的聲音抖得像被秋風掃過的落葉:「真的不關我的事,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害你……真的是景,景爺讓我做的。」
景安言聽出事態的嚴重,急忙衝出房間,只見景漠宇的司機馬叔揪着一個嚇得臉色灰白的男人的衣領丟到樓梯口,男人穿着侍應生的制服。
如果她沒記錯,那是薈軒高級會所的制服。
聽見吵鬧聲,景昊天也推開了卧室的門,帶着被人打擾了睡夢的不悅走出來。
瞥了一眼嚇得連連後退的侍應生,他似有所悟 :「興師動眾的,我當什麼事呢。」
侍應生連滾帶爬,膝行着向前爬了幾步,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景爺,我不想說的……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景昊天不耐煩地擺擺手,馬叔拖着那人出去,房間里的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玉姨最後出去,順手關緊了大門。
與此同時,景昊天緩步走下樓梯,走向景漠宇。
「爸,他說的是真的嗎?」
「爸爸——」她想要阻止景昊天承認,可他朝她揮了一下手,「回房去吧,不關你的事。」
然後,他轉回頭,坦然地看着景漠宇:「不錯,是我讓他在你的酒里下的葯,也是我支開老馬,讓人把你送回家的。」
景漠宇怔了好久,臉色比聽到景安言承認時更陰暗幾分:「爸,如果這件事是言言做的,我可以理解。
她年輕不懂事,任性妄為,可我真沒想到……」他頓了頓,忽然笑了笑,「不,我早該想到的。」
「漠宇,你可能覺得我自私,一心只為言言打算,不考慮你的處境。
我承認,我是個自私的父親,可要是言言喜歡的是別的男人,我絕對不會這麼做……」景昊天緩了一口氣,「漠宇,爸爸是真心把你當成一家人,我想把景家給你,想把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我想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認為,爸爸這是在害你嗎?」
景漠宇沉默着,緊握的雙拳,緩緩地鬆開。
「你說你不愛言言,那你告訴我,到底不愛她什麼?」
見他不回答,景昊天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曾經是你妹妹,你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可你是個男人,當初開口說要娶她的人是你,你就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景漠宇始終沒再開口,景安言倒寧願他說點什麼,哪怕是好好發一頓脾氣,也好過這樣把什麼事都壓在心裏。
有些事,壓抑得越久,爆發出來的那一天就會越可怕。
她真擔心會有那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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