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溪陸靖洲》[寧芷溪陸靖洲] - 第3章(2)

br/>瘋子。
寢殿內,陸靖洲拿着長劍捅進自己的胸口,瀕死前與她的錯愕驚鴻一瞥。
他張了張口,欣喜地想說些什麼,可轉眼就被及時發現的太監救了回來。
為此,正當太監想以此救命之恩升官發財時,龍顏震怒!
躺在床榻上,陸靖洲醒來時神色慘白,手指卻氣得不停打顫:「滾!都給朕滾!」
後來,陸靖洲又不斷嘗試了很多種方式去見她。
為此,和尚不得已又上了門。
「陛下,香火未夠,您如此尋死,恐怕是見不到公主的。」
寧芷溪看到,和尚的眉頭擰成了八字。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本來為陸靖洲時不時來見她,有些煩躁,聽和尚這麼一說,心情瞬間暢快了許多。
見不到最好,她此生最不願的便是與他想見。
天邊又懸起一輪圓月,寧芷溪看得讓夜裡水霧迷了眼。
這世界彷彿就她一個鬼魂一般,她的父皇和母后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可還有怪她,可是也不想見她,還有她的傻丫頭清秋……
正想着,就聽見陸靖洲低沉的嗓音:「我見到了她。」
高台之上,男人儼然一副垂暮之態,然而脊樑卻依然挺直。
和尚搖了搖頭,甚是無奈:「陛下切勿貪圖一時,眼光還需長遠。」
話落,陸靖洲掀眸:「你在教朕做事?」
許是帝王威亞,讓和尚瞬間話語一哽。
寧芷溪趁機飄到和尚面前,問:「本宮的父皇母后,還有清秋他們去了何處?」
「為何就獨本宮一人還在事件留有魂魄?」
「為何本宮逃不開他的身邊?」
一串串問題,問得和尚啞口無言,最終澀澀道:「一切因果自命定,望陛下公主且行且珍惜。」
說罷,和尚轉身就走。
行至皇宮外。
和尚松下一口氣,顫抖的手指撫了撫起伏的胸口處。
隨後搖了搖頭,他就知道一切不會太順利。
無奈地將一串佛珠放至宮牆隱秘一角後,和尚揚長而去。
……
天命十七年,皇帝崩。
陸靖洲握住**胸口的利劍,感受血液一點點凝固,魂魄慢慢離體。
男人欣喜地等待着與寧芷溪的見面。
可偌大的宮殿,竟是空無一人!
瞬間,陸靖洲猩紅了眼:「阿溪,出來!」
然,滿殿死寂。

======第17章======
日光自東邊升起,金燦燦一片。
公主府。
寧芷溪從楠木床榻上坐起,眸色還帶着怔愣。
她起身走向銅鏡邊,看着鏡中模樣十五六歲的少女,指尖微顫。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疼痛的感覺讓她確認。
自己重生了。
寢房門口,一個梳着丫鬟髻,一身粉衣的少女端着精緻銅盆走進。
寧芷溪紅了眼:「清秋……」
清秋抬眸,看着突然淚目的公主,小臉甚是慌亂,忙放下銅盆問:「公主怎哭成這般模樣,可是做噩夢了?!」
寧芷溪一把抱住清秋,將對方弄得更是無措。
「清秋,對不起……」
對不起害你上一世獨自一人面對所有。
她的語氣哽咽,白皙的美人臉上落滿珠淚,惹人憐惜。
清秋蹙眉:「公主今日到底怎麼了?快擦擦淚。」
清秋遞來她的帕子,小模樣儘是擔憂。
緩了好一會,寧芷溪鬆開清秋,接過帕子將淚水抹開,眼神卻仍舊不移開清秋那一張純凈的臉蛋。
重活一世,她定要護下所有她愛的人!
清秋看向她:「公主別哭了,今日您不還要與陸小將軍去郊外采青,哭成花臉可就不好看了。」
寧芷溪怔住,陸靖洲……
她攥緊手心的雲袖,美眸微斂。
若是她沒有記錯,今日陸靖洲會向她表明他的心意,與她在青青山谷處許下緣定三生的誓言。
「清秋,你幫我回了他,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不便出門。」
說完,寧芷溪看向牆檐上懸着的寶劍,眸色複雜。
清秋有些錯愕地看着自家公主:「公主您今日到底是怎麼了?您平常不是最愛與陸小將軍一同玩了,怎麼還要特意避開他?」
寧芷溪徑直走出寢殿,沒有回答。
入目琉璃瓦,亭台樓閣,明媚的陽光透過盛開的桃樹,向清澈見底的湖水投入粉色花瓣,一切錯落有致,美不勝收。
恍若隔世,與上一世孤獨飄零的雪天截然不同。
然而,公主府還是原來的模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以至於寧芷溪快分不清,那到底是她做的一場噩夢,還是她真的重生回到了未嫁陸靖洲之前。
冥冥之中,一切都在告訴她,可以改變。
……
日上三竿。
寧芷溪理完所有思路,就準備進宮去看望父皇和母后。
可剛出公主府,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寧芷溪抬頭,就撞進一雙黑眸之中,帶着些許少年稚氣。
「阿溪,清秋說你病了,身子感覺可還好?」
只見他一身黑色衣鑲金袍子,冰冷明澈中帶着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將門傲氣。
帶着旭日的微風揚起黑髮,打在他舉世無雙的面容上,只需一眼,便不會忘記。
這是她曾經愛慕的少年郎,陸靖洲。
可早已經回不去。
四目相對,寧芷溪仰頭看着陸靖洲,嘲諷一笑:「這就是將軍府的教養?」
陸靖洲一怔,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
但隨後還是上前一步,眸色帶着擔憂,伸手想要探探她額間的溫度。
可卻被寧芷溪揮手制止,攥緊雲袖的手緊了又緊。
她看向陸靖洲腰間所系的暗金腰帶,那是她曾經綉了很久送予少年的禮物。
正當陸靖洲疑惑時,寧芷溪抽出陸靖洲手中的佩劍,撥劍劃開了男人腰帶——
「陸靖洲,下次見了本公主,要行禮。」

======第18章======
日色漸暗,一片烏雲飄來將太陽遮蔽。
陸靖洲怔怔看着腰帶斷成兩截,散在地面。
他抬眸,眸色之中終是染上了慍怒,也是第一次喚她全名:「寧芷溪,這是你當初不惜將針眼扎滿了手繡的腰帶。」
少年近乎咬牙,不斷提醒着寧芷溪曾經的痴情。
寧芷溪攥緊了手中少年的劍,眸色漸冷:「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斷了便斷了。」
就如她曾經最為珍視的感情,早就該斷。
孽緣而已。
寧芷溪將劍放回陸靖洲的劍鞘之中,轉身離開,一秒都不想多呆。
可剛走沒幾步,又被男人攔下。
陸靖洲低着頭看她,緩了半會才說:「阿溪,你不是生病。」
「你是同我生氣。」
少年慢慢將頭低下湊近,去探她的眼底的神色:「我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雲袖下的手慢慢收緊,熟悉的溫熱氣息打在她的臉上。
寧芷溪一把推開陸靖洲,冷了聲:「以後別再見了,陸靖洲。」
她看着他,眸色是他從未見過的決絕:「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
說完,擦肩而過,徑直離開。
獨留下陸靖洲愣在原地,忘了接下來要向公主行禮拜別。
……
皇宮。
寧芷溪走在蜿蜒宮道上,周邊路過的侍衛宮女紛紛行禮,她卻只看着坤寧宮的方向,步步匆匆。
母后、父皇……
重活一世,阿溪絕不再痴迷於情愛,絕不讓你們凄慘死去。
等到坤寧宮,一切景象彷彿都未改變。
寧芷溪提起裙擺,奔跑在母后的宮道前,一遍一遍喊着:「母后,阿溪來了,母后!」
直到她站在宮門前,看到宮門再一次被打開。
她的母后一身明黃宮裝,端莊賢淑的模樣讓寧芷溪瞬間紅了眼
她奔進母后的懷中,汲取這久違的溫暖,聲音哽咽:「母后,阿溪好想你。」
皇后被女兒突然其來的懷抱嚇了一跳,蹙着眉頭將人拉遠了些。
「阿溪,你如今已經及笄了,該學着女兒家的樣子。」
說著,皇后揮手拍去她身上一路帶來的落花:「你看看歷朝歷代,哪有公主像你這樣還活蹦亂跳的。」
熟悉的教誨再重現在耳邊。
寧芷溪收回眼淚,縮了縮發紅的鼻尖:「母后,阿溪知道了。」
她拉住母后的袖子,故作撒嬌道:「母后,阿溪想吃你做的桃酥了。」
皇后無奈搖了搖頭,只得吩咐下去,替寧芷溪備好食材。
……
寢房之中。
寧芷溪端坐在榻上,一手啃着母后殿里的青棗,一手抓着母后給她挑選男子畫像。
門口處,皇后挽着廣袖而進,手上似是還沾着少許麵粉。
「阿溪,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殿內熏香裊裊,日光透過窗桕鋪撒進來,映在寧芷溪手中的男子畫像上。
她斂眸,將畫像扔到一旁,強扯出一抹笑意:「母后,阿溪不想嫁人,就陪在您和父皇的身邊不好嗎?」
皇后看着任性的女兒,嘆了口氣:「這還好是你父皇正在御書房召見大臣議事,沒空來管你。」
「不然若是讓他聽到了,小心你下個月的月俸又要被罰沒。」

======第19章======
寧芷溪低眉一笑,是啊。
這個時候的自己經常沒個公主樣,老是在外面闖禍,惹得父皇頭疼不已,但又不捨得打她,只能扣她的月銀。
可父皇卻不知道,她早就在外面置辦了產業,每月也不靠月銀來活。
當然這事,應是要瞞得死死的。
寧芷溪抿唇一笑,只覺得心頭暖烘烘的。
下一秒,一聲溫厚的聲音從房外響起:「朕的阿溪又來母后這要點心吃了?」
熟悉的聲音讓寧芷溪差點落下淚來。
她別過頭,就看到一身明黃龍袍踱步走來,眉眼間沒有死別時那般深刻的溝壑。
也不再對她說:「阿溪,快走……」
如今,她就陪在父皇與母后的身後,再也不走。
可饒是如此,寧芷溪不敢忘記,當初所有結局的罪魁禍首!
她瞬間冷了臉,看向皇帝:「父皇,您剛剛是不是見了御史陳冠寶?」
皇帝一怔,眼睛閃過一絲詫異:「阿溪怎會知朕適才所見之人是御史?」
話落,寧芷溪心中一緊,果然是他。
變成魂魄跟在陸靖洲身邊多年,她自是了解許多從前自己不知道的前塵往事。
比如御史陳冠寶,就是當年在父皇耳邊吹耳旁風,陷害陸老將軍的人。
重活一世,她絕不會讓一生為國盡忠的陸老將軍再慘死在君臣猜忌之下!
寧芷溪緊了緊手,美眸認真:「父皇,此人心思有異,您多提防着些。」
「哦?阿溪怎知?」皇帝反問。
寧芷溪自是無法將重生這種事情托盤而出,先不說父皇不會相信,只怕會將她當做是得了什麼癔症,徒增憂心。
更何況,若是父皇真知道陸靖洲前世因為陸老將軍而反,陸府上下怕是都難逃一死。
寧芷溪垂眸,只道:「阿溪前幾日見御史總出入清華樓會友,且這些友還都是朝中居要旨的官員,阿溪是怕御史有其他的想法……」
話落,皇帝驟然正色起來:「阿溪所說當真?」
「父皇信不過阿溪?」寧芷溪蹙眉,撒嬌般拉扯住皇帝的衣袖。
皇帝搖了搖頭:「我朝歷來最忌結黨營私,阿溪所言若為真,此事絕不簡單。」
說罷,皇帝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便匆匆又回了御書房。
……
寧芷溪回到公主府時,已是傍晚時分。
夕陽鋪落在大地,將屋檐瓦片染得金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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